还有脸上的表情。
“请看过来,怀尔德先生。”
亚雌转过头,露出侧脸线条最优美的角度,眼尾上扬的弧度宛如挑起一抹笑意。瑰丽的橘红长发散落在他裸露的肩头和脖颈间,有几缕格外蓬松的发丝,贴在脸颊和嘴角。
“哦哦,很不错!很到位的回眸,您真的很有天赋。”
镜中的人凝视着他。
怀尔德看着镜子,才发现自己在笑。
如何构造条件反射,如何塑造靡艳肉体,是培训师们最擅长的。雌侍的培训,已经成了流水线般的标准化作业。将雌虫的各项体征量化,‘生产’出千篇一律的产品。
躺在自动运转的传送带上,灌装进美艳皮囊,贴上生产日期、保质期和标签,等待贩售,就是怀尔德正在做的事。
在这样的生产过程里,连思考也成了多余的。
晚上,雌父推开了他的门。
屋里没开灯,窗户开着,但没什么用处,月光、星光……哪怕是天际一点微薄光晕,也过于遥远了。虫族构建的建筑,墙壁坚实得密不透风,牢不漏光,特地凿开的窗口像长在墙上、浑然一体似的,黑夜便被禁锢在四四方方的屋室里了。
他的雌父探进半个脑袋,小心地看了看屋内。习惯亮堂风景的他一时间看不清他的孩子的动静,只得出声道:“……怀尔?”
镣铐的叮当两声。
他的雌父试着用欢快些的语气,又说:“雌父开灯咯?”
灯开了,有些刺眼。但怀尔德没有闭眼。他眼里全是血丝,漂亮的雪青色眼珠,也蒙了一层阴霾似的,灰沉沉的。
他恍惚间感受到了熟悉的目光……
是母亲的目光。
在那些没有雄父,只有雌父的日子里,他就是在这样的目光下,感到了双份的爱。雌父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尽管有时他觉得雌父对雄父的爱过于病态,但就是这样的爱,让他在对雄父抱有期待、到彻底失望的那段时间里,健康成长。
没有雄父也没有关系,他的雌父——他的母亲深爱他,用尽全力,带着雄父的份一起,深爱着他,呵护着他,让他和别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地长大了。
他永远感激他。
“雌父。”怀尔德说。他不是想说什么,只是阐述了一个判断,表示他认出‘母亲’了。
“喝点热牛奶吧?”雌父说,“我想这会对你有帮助……”
“雌父。”
“嗯?”
怀尔德用那双灰沉沉的眼睛看着他,半晌,轻声问:“……我做的对吗?”
“什么?”
“我……我该这么做吗。”他呢喃着,声音悠远,“我想……我想重新回到我的……职业,我觉得,为此……多付出一些,也没关系。所以……”
所以那些他厌恶的课程项目,他统统忍受过来了。
但现在他觉得,他好像做错了。可他不知道他错在了哪里。
怀尔德看向他的母亲,希冀一个答案。
“雌父,”他说,“告诉我——”
就像小时候那样……告诉他,该如何成为更好的自己吧。
雌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晃了晃。
“你做得很好呀,怀尔!”雌父高兴地说,“培训师们都对你非常满意,说你虽然基础薄弱,但进步很快,各方面的训练都卓有成效。格林大人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怀尔德听到了手铐的笑声。
“再坚持一下吧,再努力一点!很快你就可以成为格林大人的雌侍了。你也会有自己的雄主了——虽然雌父不讨雄主喜欢……但,但怀尔一定没问题的!格林大人非常喜欢你!你也改变了很多,变得更好了……怀尔,你最棒了。”
……咦?
雌父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对了,你的光脑一直在我这里……你还不知道吧?”他柔声说,分享一件天大的喜事一般,“格林大人已经宣布了和你的婚约,你已经是他的未婚雌侍了哦——等课程结束,就可以登记了!”
怀尔德猛地坐起,镣铐叮的一声!狠狠扯住了床头!
他没能坐起来,只有胸膛剧烈起伏。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不先征求我的同意?”
雌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像是在说,为什么要问你?
“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他说,“你参加了婚前培训,已经是格林大人的虫了。”
“可这么重大的事,我应该提前知道——”
雌父的眼神更疑惑了。
“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怀尔德一怔。雌父这才反应过来,想起自己的孩子是个要强的性子。他连忙改口道:“啊,抱歉抱歉,怀尔,雌父不该这么说……反正,宣布消息对你是好的,至少你定下来了,雌父也就能放心了……总之,要好好做格林大人的雌侍。”
在自己孩子的视线下,雌父顿了顿,又说:“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