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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责任都推到谢愉身上,是你一贯的作风。”谢民州双腿交叠,皮鞋尖在空中点了点,审视的眼神极具压迫性。
谢民州的脸,让谢衡实在没有办法不联想到谢愉,他垂下眼帘,抿了抿唇:“随便你怎么想……”
谢民州低声笑了。
“我七年前问过你和谢愉一个同样的问题——是他有病还是你有病?你说是他的问题,他也承认是自己的错,于是我把他关起来改正。可现在他又犯了同样的错误,你也是当事人,你来说说,他一个男人,都快三十了,还要让我再把他再关起来一次吗?”
谢衡不知道谢民州口中的“关起来”会到什么程度,但谢民州这句话点醒了他:当年他以为谢愉厌恶自己到了极点,不愿意再见他,所以才让许云瑶去他姑姑家带话,而不是亲自联系他。现在看来,恐怕是因为谢民州。
想到这里,谢衡沉思了片刻。事关谢愉,他不得不斟酌词句,免得激怒谢民州。
“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谢民州似乎对谢衡的临场反应很是满意,他点点头,“你倒是比谢愉识相。他以为自己翅膀硬了,要跟我闹。我也不是处理不了,只是现在不比以前,他确实有些能耐了,所以问题变得稍稍有些棘手。来找你,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谢衡并没有着急回绝,他大概能猜到,谢民州八成是让他劝说谢愉放弃户口的事,但他不知道谢民州会抛出什么饵。
他现在别无所求,只想和谢愉维持现状。
“我——”
谢衡刚开口,他放在面前茶几上的电话便响了。
“滴滴滴……滴滴滴……”
谢民州瞄了一眼亮起来的手机屏幕,朝谢衡道:“谢愉打的,接吧,开外放让我也听听。”
下午一点半,这个时候通常是吃饭或者午休的时间,谢愉又在别人孩子的满月酒宴上,这会儿打电话不知道有什么事。
谢衡眼皮跳了一下,觉得苗头不对,便将手机摁了静音,“应该是一些小事,等晚上他回来了我自己跟他说吧……”
谢民州稍稍拔高了声音:“我叫你接!”
对方毕竟身居上位多年,这点不怒自威的气势还是有的,之前谢民州没施压,谢衡尚且能应付,这会儿他手都抖了一下,嗫嚅着答应了,接电话摁了外放键。
电话那头,谢愉张口便问道:“谢民州在你那儿?”
“嗯。我…我开了外音。”谢衡说道。言外之意让谢愉注意措辞。
“那正好,省的让你递电话了……爸,我和你的事,跟谢衡无关,你别把他牵扯进来。”
谢愉一向不尊重谢民州,直呼其名是常有的事,这会儿开口叫谢民州爸,已经是主动示好了。
谢民州的表情很是Yin沉,谢衡生怕谢愉说出点什么过激言语,可当着谢民州的面,他不好开口跟谢愉说。一时间又是着急,又是害怕,心里忐忑不安,比当年查高考分数还要紧张。
“怎么不关他的事?那户籍不是给他弄的,还是刘荣进的事他没参与?你态度端正一点,谢衡就在我旁边。我拿不住你,我还拿不住他?”谢民州不紧不慢地回复。
“你有什么跟我说就行,找谢衡没用的。”
“找他没用?我才到这儿几分钟,你电话就打过来了,这叫没用?我那天说了,给你时间叫你好好想想,看来你还是没想清楚。”
此前谢愉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慌乱,一如既往地沉稳,可这句却漏了怯,“你别动他,我马上回去了。给我半小时……”
先做出请求的人,注定被动。
谢民州颇擅长谈判话术,听出谢愉的动摇,立马出言截了他的话头,“别人孩子满月宴,请你去是给你面子,你坐一半走了是什么意思?好好待着别回来,我跟谢衡有几句话说。”
话落,谢民州便伸手摁掉了电话,又将手机关机,而后看向谢衡,笑了一下:“别害怕。刚才咱们不是讲到交易了吗?接着聊吧。”
谢民州的笑容官方得很。
人的五官像是刀刃,年轻时才从磨刀石上拿下来,所以鼻子眼睛都楚汉分明。一旦上了年纪,刀用了有些年头,即使保养再好,也不如年轻时锋利,皮一松,面相也柔和起来。
所以谢民州这个笑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慈祥的,像是体恤的上司安抚下级一般。
但看在谢衡的眼里,却觉得谢民州笑里藏刀,不禁后背发凉。
谢衡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差到了极点,但他还是压下心中的迟疑与不安,问道:“你想要让我做什么?”
“户籍的事。你让谢愉松口,在刘荣进的案子开庭之前,让他把手里的字据交给我。作为交换,如果你实在对自己的出身不满,我会把你的户口从你之前的抚养人那里,迁到谢愉他小姨户里。他小姨没有孩子,是教书的。你不用担心相处的问题,他小姨和丈夫长年住在澳洲,不常回国,家里条件也好,不用你养老。”
谢衡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