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是纯粹的黑暗,没有一丝缝隙透露出光亮,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不掺染任何杂质。漆黑幽静的禁闭室里,牛牛抱紧自己缩在一个角落,背靠的墙壁给予他支撑的安慰。
这是一座完全陌生的房子,保镖押着他关进禁闭室,大少爷静静地靠在门边,一张漂亮的脸冷若寒霜,眸光清冷。
他说,你好好反省。
当光亮逐渐被遮掩隔绝,牛牛的脸一点一点陷于黑暗之中,明亮的眼神逐渐变得灰暗,他无奈而委屈:我该……反省什么?
幽闭的空间,心脏跳动的每一拍都格外清晰,仿佛还能听见血ye在身体里流动的声音。牛牛把头埋在腿间,无边无尽的黑暗笼罩着他,他尽全力地把自己缩得小小的,想要获得一点安全感。
被扔进这里多久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一个晚上过去了……?
漆黑的空间完全剥夺了时间的观念,只觉得一分一秒都很慢,牛牛觉得他好像在这里待了很久。
也许一个晚上过去了,也许大少爷会很快把他放出去吧……
牛牛怕黑,而且他的夜视视力不太好。小少爷是知道的,恰好小少爷睡眠也不太好,在农场的时候小少爷经常找借口闹着一起睡。
小时候爸爸妈妈带着牛牛外出打工,大人经常工作到半夜才回家,家里没有多余的钱送牛牛去晚托班,为了防止小朋友触电,大人切断电源把他一个人被放在家里。正是好奇的年龄,小小的孩子一个人呆在家里,从电视上看的牛鬼蛇神就开始在他的脑子里闪现,不断煎熬着每天等待父母的心,牛牛经常吓得躲在电视机柜子底下,即使长大之后也留下深深的Yin影。
直到后来他被领到了农场,遇见了小少爷,小少爷和他说世界上没有怪力乱神,就算有他也会保护他。小少爷那么瘦弱,牛牛觉得要保护也是他该保护小少爷。
空间感和方向感因为深陷黑暗的恐慌而统统消失不见。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触碰空气。黑暗和寂静几乎要逼疯牛牛了,幽闭的环境让人觉得呼吸窒息,他突然站起来,没有方向地在房间里横冲直撞,幸亏墙壁铺上了柔软的垫子,地板上是毛茸茸的地毯,起到了很好的防护措施。
放我出去。
牛牛跪在地上,双手握成拳头,喉间是低沉的呜咽。
想要夺门而出的念头已经彻底淹没了他。心脏慌乱地怦怦直跳,恐惧彻底占据牛牛的脑海,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激起鸡皮疙瘩,他摸着墙壁,抖成一个筛子。
身后有一丝丝凉意,仿佛是幽灵就贴在他的背上,毛绒绒擦过脚踝,仿佛被什么触碰。
恐惧就在一刹那完全爆发。
牛牛吓得大叫蹿了起来,寒意涌上四肢,手脚变得像冰一样冷,一身冷汗shi了衣裳。黑暗带来未知的恐惧,牛牛紧张得头皮发麻,仿佛逼仄的房间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他紧紧握着拳头,靠在墙壁上,闭上双眼不敢凝视黑暗。
过了好一会儿,如同耗尽全身的力气,靠着墙壁的身体慢慢下滑:“阿玦……”
玦的尾音悠悠长长,带着无尽的叹息。
一声嘀响,门被打开。
埋头的牛牛动动耳朵,他警觉地抬起头,大少爷逆着光站在门口,有些刺眼,牛牛眯眼看得不大真实。
“坚持不住了吗?”大少爷凉凉道,“两个小时都还没到啊。”他合上门,黑暗中仿若鬼魅优游自在,指尖一路擦过墙壁,发出怪异的声响。
“一,二……”声音自黑暗中发出,毫无感情波澜,如同恐怖故事中的高chao前奏,轻巧的脚步声愈发靠近,眼前一片漆黑,慌乱的情绪下根本无法判断脚步的来源,牛牛抱住自己的手有些发抖。
“七,八……九……”尾音拉长,忽然一阵凉凉的气息吹在牛牛的耳边,“找到你了。”
黑暗中牛牛脸煞白,脑袋嗡嗡作响,他用力握住拳头,指甲抠着手掌心,试图用疼痛的感觉驱散恐惧。
“怕了吗?”那鬼魅的唇舌贴在牛牛的耳廓,轻轻舔了一下,shi热的触感还未停留多久,牛牛连滚带爬离了好几米,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黑暗中大少爷轻笑,懒洋洋道:“司家的人从来都不是吃素的。”
牛牛躲在一边不敢出声。
“看来你还没有想明白啊,”大少爷轻呵,“那就再待一会儿吧。”
牛牛把头埋在臂弯里,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是重重的关门声,他抬头,缓缓长吁一口气。还未完全平复紧张的神经,一股大力忽然扑上来,牛牛被狠狠地压在地上,后背磕在地面隐隐作痛。
“你敢躲我?”纤长的手指扼住他的下颚,惊恐淹没在狂风暴雨般的吻中,入侵的唇舌撬开紧闭的唇缝,指节用力掐住脸颊,反抗的双手被压在头顶,牛牛吃痛地张开嘴,灵巧的舌头滑进他的口腔,勾着不动的舌掠夺每一寸的津ye。
牛牛动弹不得,他用身体推攘着身上的人,却不得不接受称得上凶狠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