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云纹的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了头,嗤笑了一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怎么,九殿下,昨天刚背的东西今天就忘了,您是太学外面那颗榆木成了Jing?”
冉烨话里话外嘲讽容珩是个榆木脑袋,坐席上的公子少爷们有些垂下头暗暗笑了出声,只是碍于太傅还在,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容珩看向冉烨,瞧见对方正眯着笑眼看着他,视线相撞的刹那,容珩略显慌乱地转过头朝太傅道歉,“学生愚笨。”
冉烨什么意思?
想嘲讽他但是傻到告诉他答案?
还是不想看他被太傅打手心?
【容珩好感度提高至-45,恨意值10】
【12138:负四十五,负四十五,负四十五】
【迟昀:你能不能别念了????】
【12138:等变成正数我就不念了。】
【迟昀:给我个药,我要发sao。】
【12138:什么玩意儿??】
【迟昀:发烧。】
迟昀从小就不喜欢读书,更何况是治国大道。他趴在桌上,在脑海里和12138开了局游戏,在和12138的疯狂对骂中,太傅终于讲完了今天份的课,捋了捋胡子,心满意足地走了。
“谢谢。”
太学的人都陆陆续续走完了,冉烨正收拾着书本,就听见容珩轻声对他说。
冉烨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九殿下谢我什么?”
容珩没有说话,冉烨凑近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扯住他的领口,迫使他低头把耳朵凑近冉烨的嘴边,“谢我没有告诉大家九殿下是个小偷儿,还是谢我赏九殿下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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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珩伸手拨开冉烨的手,那人嘴里喝出来的热气打在他耳边,让他身上窜起一阵奇异的酥麻感。
他不喜欢这种陌生的感觉,有种身体不受自己掌控的荒谬感,随即,他向后退了一步。
冉烨见他闷着嘴不说话,倒是来了劲,声音也高了些,“莫不是谢我夸殿下是个榆木脑袋?”
容珩皱眉,半晌,终于开口道,“我不曾碰过你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冉烨的腿突然一软,身体直接往地上倒去。
【迟昀: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12138:你让人家说完不好吗。】
【迟昀:人家不听!】
【12138:爱听不听。】
【迟昀:有这个误会我才能继续找他麻烦啊,对吧。他要是现在给我说了我以后和他两清互不相欠了,好感怎么刷?分怎么上?!】
【12138:行了,你就是想往人家身上蹭。】
【迟昀:嘻嘻。】
容珩一惊,立刻上前接住了少年——比他想象的要轻得多。
看着冉烨有些苍白的脸色和失去血色的唇,他皱了皱眉,让冉烨的随从解下冉烨的腰牌去请太医,自己则抱着冉烨大步回了凌云榭——定国公府离太学有一个时辰的距离,而太学正好建在皇宫外,带冉烨回宫能快些接受治疗。
“冉公子手臂上这道刀伤可有些深,冉公子平日娇惯,想来没受过什么伤你看,这刀伤红肿,一看就是随意处理了,想必是因此才发热晕倒的。”太医狐疑地看着冉烨,又看了眼容珩,眼里的疑惑有如实质,
这定国公府的嫡子怎么会躺在凌云榭里?
容珩想起那天冉烨带来的伤药,他打开过,那瓶子满满当当的,没有过使用痕迹。
冉烨的小厮和他说这药拿一瓶是要备案的,冉烨划伤自己替他求了药,那么冉烨自己的伤是随意找了点药包扎的?
容珩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他这算欠了冉烨了?
可是自己的伤也是他打的。
“今天散学的时候冉公子直接晕倒了,太学的人都走完了——等冉公子醒了,他的小厮应当会带他回国公府。”太医眼里的疑惑太过明显,容珩收起心里纷杂的想法,解释道。
他同冉烨本身就没什么关系,再者,若是太学还有别人,他也不会把冉烨往自己的凌云榭扛。
“那臣先告退了。”太医把药方写好压在桌角,一刻都不想在凌云榭这种寒酸的地方多待。
床上的少年紧闭着双眼,全然不见白日里的倨傲和不可一世,好像在做着什么令他不安的梦。
朱红的衣袖衬得冉烨的手更加苍白,掩映在天青色的菱花幔帐里,像极了前几日裹挟在雨丝里细碎的残花。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滑落,划过眼睫,像晶莹的泪珠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他苍白的脸上泛着有些病态的红晕,没有血色的嘴唇不安地抿在一起。
容珩不曾见过冉烨这般脆弱的模样,他伸手把冉烨的袖子撩开了些,容珩能从他白皙的手臂上看见下面淡青色的血管,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重新清理包扎过,太医清理时没有把伤口裂开留下来的血擦干净,有一滴微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