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七月十四。
热浪灼人,蝉鸣依旧,阳光穿过茂密树荫,少女们踩着地上的星点光斑朝礼堂跑。
罗红格外着急,边喘气边小声埋怨:就你耳仔软,明明今年的摊位不用你管,结果被人好声好气拜托了一下,你就帮他们守摊守了那么久
黄鹂跟在她身后跑,鼻梁上的眼镜总往下滑,汗水淋漓。
虽然知道自己惹了朋友生气,但她也无可奈何,上气不接下气道:谁、谁让我是班长?大家都不愿意做的事情,只能我来做啊
沈灿灿帮黄鹂讲话:好啦好啦,舒洁说还有三个节目才轮到宫白羽上场,来得及的,你也别怪小梨了。
罗红还是不大痛快,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黄鹂同沈灿灿相视一眼,摇摇头,也加了速度跟上。
偌大的礼堂乌泱泱一片,连步道上都站满人,舞台上好似是栋笃笑社团的节目,男扮女装的同学掐着嗓子讲好冷的笑话,惹得观众哄堂大笑。
天华中学近年来校风愈发自由开放,对学生的管理不再死板严格,学校鼓励学生在保证学业穩定的情况下发展个人兴趣爱好,于是造成现在的校庆节目百花齐放的现象,只要不违背二十四字社会主义价值观,老师们都会通过节目审批。
三人说着唔该借借,慢慢挪移到了舒洁占了位置的那一排,直到坐下,罗红才长长吁了口气:总算赶上了。
沈灿灿拿着在礼堂门口抓来的节目单往额头狂扇风,黄鹂样子最狼狈,感觉两条麻花辫都被汗水浸shi了,刘海胡乱贴在额上。
她每学期的八百米都需要补考,跑了这么一会,嗓子眼已经疼得不行,每一次呼气都好像被刀片刮过。
栋笃笑之后是辛怀柔的节目,身材高挑的女孩身着一袭拖地红裙从台侧走出,黑长直发宛如瀑布飞流而下,衬得她肤白如雪,红唇嫣然。
沈灿灿看得忘了眨眼,呆呆地问身边人:辛怀柔真是和我们同一届的吗?怎么她有的我都没有呢?
舒洁瞥了眼沈灿灿,淡声道:你是指胸部是吧?那确实没法比。
沈灿灿差点气笑:你别五十步笑百步。
辛怀柔唱的是《灯火里的中国》,这首老歌来自11年前的春晚,嘹亮悠扬的歌声在安静的礼堂里轻盈流动,淌进在场每个人的耳内,在胸腔里点燃一簇簇温暖火把。
最后一个音落地时,礼堂里响起热烈掌声,其中裹挾着辛校花的忠实拥趸为其喊出响亮的应援口号,还有几声突兀的口哨声。
沈灿灿鼓着掌,叹了口气:哎,如果宫白羽真同她拍拖的话,我想我还是可以接受的,谁让人家外貌与实力兼具呢?
罗红当场炸毛:她要是真那么厉害的话,就直接去念附中了啊,用什么来读我们这普通高中哦?
舒洁哈哈笑了两声,提醒道:那你的宫白羽不也是没去读附中,跑来我们这读?
好了好了,你们别老在这个问题上闹沈灿灿做和事佬,压低声音道:那天我听小可说,辛怀柔和宫白羽两人在课堂上传纸条,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两人趴桌上笑得一颤一颤的,看着好像真有那么点意思。
沈灿灿的八卦来自她那双胞胎妹妹沈可可,和宫白羽辛怀柔同在一个艺术班。
她描述得活灵活现,几人全然忽略了隔壁座的黄鹂越来越僵硬的身子。
辛怀柔退场后,舒洁瞬间Jing神起来,腰杆挺得笔直:好了,轮到陈思扬上场了!
罗红翻了下节目单,接下来的节目是每年固定都有的跆拳道表演:陈思扬又被拉去救场了?
对啊!舒洁举起手机准备录视频。
一溜白衣少年少女上了台排成整齐队形,站在第一排正中的少年站姿笔挺,腰间别黑带,他的身高已与旁边的跆拳道老师无差,面部轮廓棱角分明,理着整齐干净的短寸,皮肤流淌着健康蜜色。
舒洁忍不住大喊出口:陈思扬!!加油!!
既然有人起了个头,立刻有胆儿大的少女跟着雀跃欢呼:思扬!你好帅!
黄鹂原本低落的心情稍微回温,心想,还好陈思扬皮肤黑,看不出他脸红。
就像去年暑假,陈思扬和宫白羽代表龙伯伯的拳馆参加了澳门一场青少年散打友谊赛,三个家庭浩浩荡荡一起出动去看他俩比赛,连季叔叔都偷偷到了场。
虽然季叔叔前几年已经开始退居幕后,但他还是与宫家保持着距离,不让人影响欣姨和白羽的生活。
陈思扬拿下了60公斤组别金牌,宫白羽拿了铜牌,领完奖牌下台后,宫白羽贼兮兮地告诉大家,说陈思扬一见捧奖牌的礼仪小姐姐一双大长腿,脖子耳朵脸全都红了,好在他皮肤黑看不出来。
大人们笑作一团,尤其是阮玫阿姨,笑着跟大家道歉,说自己家的傻儿子让大家见笑了。
激昂澎湃的音乐中断了黄鹂的回忆,陈思扬没参加学校的跆拳道课外班,但每年都会被老师抓来当壮丁,有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