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并不依赖你。”
“你这人怎么一点儿理也不讲,明明也是你说的应该公平相处。”简灼说,“你都不觉得我那一大堆破事麻烦,又有什么权利觉得我会感到困扰?”
周恕琛好像笑了一下,胸膛微微地震起来,然后又轻轻说,简灼,没人会像你一样真正来在意我的一切。
“不会吧,你不万人迷吗。我现在把你的个人信息贴到人民公园相亲角,今晚电话就得被打爆!”简灼轻松地听着,说也像是无心。
“该说远观不可**。”周恕琛笑起来,“凑近了看就会被发现里面烂成一团。”
“小莲花!”简灼哼哼唧唧地叫,他又挽着周恕琛的手臂,将脸顺从地贴在上面,缓缓眨了下眼:“……我**过了,还是觉得你很好。”
周恕琛揽着简灼,唇角蹭在他毛躁的发端:“今天是我nainai九十大寿,所以被叫回去吃饭了。”
他又顿了半晌,然后说,“然后我看见她了,我妈……我好久没见过她了,从高中毕业以后,都快八、九年了。”
“我坐在nainai旁边,又看见我爸妈在别人面前一副琴瑟和鸣的样子,那个瞬间我都快相信了。我坐在那里,觉得这个铺在我面前的世界就是一部好长的电影。这张圆桌里的人,没人知道这个令人艳羡的家庭其实很久没在一起待过了,或者都知道了却还是心照不宣。我觉得很恶心,觉得他们恶心,也觉得我自己恶心。她过来和我寒暄,我望着她,竟然只想得起那年她说我疯子的样子,但是我却还是笑着和她说起一些根本没人在意的近况,再应付亲戚那些有关‘幸福美满’的客套话。我就像被绑架了,因为我知道如果我那时候做出什么事情,他们苦心经营这么久的和睦气氛就全毁了。”
“那就别去。”简灼皱着眉头:“去了也该摆臭脸。大人最爱面子,所以爱装。”
周恕琛轻轻地说,就像在讲别人的事:“其实也并不是什么要紧事,这样的情形不时就又会重现一次,按理说我都应该彻底习惯了,但每一次在别人面前伪装的时候,我却还是会觉得很难过。我会想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又或者是为了什么,显得特别矫情。”
“简灼,我都二十七了,和十七岁的时候抱着的想法竟然是一模一样的,说到底这十年我也没有变得更成熟,所有的境况也没有变得更好。”
简灼静静地合上眼,半晌才又重新开口:“我好想你再多自私一些又一些,活着就全去给自己寻开心,不想做的事情就不要做。我每次都这么想,万一下一秒我就被车给撞死了,我不能让自己后悔上一秒过得一点儿也不开心。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不懂呢,小周老师。”
“也许局面不会变好,但你是自由的,你可以跑远点、再远些。‘直面’这词太傻了,趋利避害才该是天性。人活着已经足够渺小了,我只想让你自己永远开心。”简灼的声音很轻:“年初的时候我被拉到文殊院,求我以后的今天都比明天更开心。我一点也不信什么神佛,但今年好像一切都在变好,对于当下的我来说已经够好了,所以我再得去寺院里给佛祖说说,让他把这个buff移给你。就明天,明天我就去!”
简灼支起身子来,撑在周恕琛的上边,向下瞧他,蓝色的发温顺地垂下来,就像小区里绕着的紫藤:“成功人士得有长远的投资眼光,所以时间应该花在那些未来一定会给你带来开心的人身上。”
他又鬼灵Jing地眨了眨眼,“比如我。”
周恕琛带些笑意地闭眼,没有说话。简灼把他的勇气和固执一股脑地往周恕琛的袋里装,不留余力,哪怕周恕琛意识到他总归骨髓里还是畏首畏脚的成年人,却渐渐被简灼惹得愈发放眼当下,不再总以假装释怀来应对惆怅事,然后再被他的小英雄塞了一个晃悠悠的罗盘,要他试着独自寻找此时此刻快乐的方向。
一大股复杂的情绪从他的胸口盘旋,又堵了他的喉,周恕琛不知道该对简灼讲些什么,只好把他彻底抱进自己怀里,就像对待一块来之不易的玉璧。
简灼像是汲取热源似的一直往他怀里拱,发上的蓝掉了许多,变成了绚丽的靛青色,又有些没染匀的感觉,周恕琛会觉得他好像是抱住了怪兽电力公司的萨利。
“你太可爱了。”周恕琛在他耳侧轻声说,“会让我很想亲你。”
简灼害臊地抖了抖毛茸茸的脑袋,又紧紧抿着嘴巴撑起来直直盯周恕琛,想俯身应了周恕琛的话,吻他,却被周恕琛的手掌隔出一条楚河汉界来。
“你干嘛……”简灼彻底泄力地将嘴唇印在周恕琛的掌心,含糊地说,抱怨似的。
周恕琛眼弯成一个极好看的形状,说不想把小孩传染了。
简灼对周恕琛讲起签约的事,然而周恕琛理工科奠成的理性脑却没在第一时间说恭喜,而是让简灼把合约给他看,又问简灼到底有没有仔细逐字逐句研读各项条例。
简灼听着他讲起各种被骗事例,左耳朵进右耳朵就逃开了,一边在心里想怎么这人刚刚一副困得要死的模样,现在却这样喋喋不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