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
“也许会?”
“嗯——”拉结尔往前走,轻笑,“那塞纳恐怕会羞死的。”
这下以诺也忍不住笑起来:“老实说,我也会的,但现在倒感觉不出来。”
“但愿塞纳就算记得,也不要说破,”以诺挠了挠头,“感觉他会这样。”
“为什么?”拉结尔有些好奇。
以诺却只是露出傻得冒泡的笑容,和他平时判若两人,毕竟喜欢或者爱是陷于其中时感受才最深刻,这段时光会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拉结尔似乎有些理解,像是受到以诺感染一样开心,不再多言。
两人静静走过长廊,不断顺着楼梯向下,周围逐渐变得冷下来。
喜悦随着深入地下冷却,以诺预感到了什么。
“馆长,我们要去哪里?”
“去见一个重要的人,”拉结尔的声音很严肃,将手中的书交给以诺,“这是上任教皇记忆凝结而成的书,也许你已经知道了他的某些秘密,不过如果从他的角度重新看一遍,你会有不同的感受。”
以诺脸上的笑意退散,抱着书不发一言,书中的内容顺着他的指尖,在脑海中一一展现。
他的面上没有任何起伏,如冬日素湖,波澜不惊。
待至一堵黑色门前,以诺已经看过了上任教皇的一生。
可悲,可耻,可怜。
六个字,足以概括这个教皇的一生,他是虔诚的奉神者,是博学的教导者,仅因一次失足,最终拖整个世界进入黑暗。
但恶魔的推波助澜必不可少,倒不能将所有过错推到上任教皇身上。
以诺将手放在门上,已经知道门后有谁等着他:“您是什么时候找到的犹尼耶?”
“你出发去找‘月下回唱’的时候,那时我觉得并不是适合告诉你的时机,现在或许会好一些。”
至少这几天以诺的心多少受到另一份感情的抚慰,痛苦淡了许多。
“谢谢您,”以诺叹息,“确实,如果那个时候看见犹尼耶,我大概会恨不得撕碎他。”
以诺摸了摸自己的侧脸,这么多天和塞纳待在一起,他都快忘记这些狰狞的罪痕随时准备吞噬他。
“犹尼耶在里面待过这几天,心境也已经有了变化,去和他聊聊吧。”
以诺颔首,稍微用力便推开了门,他早预料到自己迟早有一天必要和犹尼耶面对面,无论以哪种方式。
门后的光很柔和,这并不是监牢,更像是一个供人冥想的地方,犹尼耶静静坐在床上,眼神凝固在一侧的灯,注意到有人进来才移动目光。
以诺一半陷在黑暗中,仅露出自己正常的那部分侧脸。
“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出一些惊讶,”犹尼耶站起身,“来观赏我的落魄吗?”
“我从没有这种癖好,”以诺突然感觉到同情,“即使到现在,你依旧沉溺在自己的世界。”
“你又何尝不是。”
“至少我的信仰未曾动摇。”
“在一根筋上,你确实登峰造极。”犹尼耶轻笑。
以诺轻不可闻地叹息:“我不是来找你说这些的,告诉我,犹尼耶,恶魔是否曾告诉过你神归的更多细节。”
“为什么问我,”犹尼耶满目嘲讽,“难道你还会相信我说的话?”
以诺不言,室内陷入诡谲的沉默,犹尼耶不耐地将目光再次凝聚在灯上。
安静得足够久后,以诺才再次开口:“你后悔过吗?”
“天哪,以诺,你竟然还会问出这种蠢问题,有什么意义。”
“告诉我。”
“我没必要后悔,这种无用的情绪没有任何作用,”犹尼耶攥紧拳头,“后悔能改变什么?”
“至少让我知道你并非无药可救。”
“我不需要你的认可。”
“那卡特神父呢?”
空气因一瞬的安静凝结片刻。
“他已经死了!”犹尼耶突然暴怒起来,一挥手打翻灯,室内骤然陷入黑暗,“他已经死了,别提起任何有关他的事。”
“他确实死了,但死去的不过是他众多躯壳之一,真正的卡特神父还在等待回归天堂。”
犹尼耶恶狠狠道:“他的灵魂,已经被恶魔吞了。”
“那个恶魔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强,犹尼耶,”以诺凭记忆上前一步,“现在弥补都还来得及。”
“这个世上不会有任何方式弥补死亡。”
犹尼耶并不知道黑暗对以诺毫无影响,黑暗中,以诺能够看清犹尼耶的细微神情。
那是一张痛苦的面庞,眼瞳颤抖不止,泪水充盈在眼眶。
“看看这个吧,”以诺把书塞到犹尼耶怀里,“这残酷的真相,你总要知道。”
犹尼耶根本没有回绝的机会,一捏住书就定身在原地。
他的表情不断变化,泪水干涸,整张脸迅速灰败下去,身体如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