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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已过晌午,却仍不见安梨回来,白凛熙不知为何,始终觉得心神不宁,在洞府里也待不下去,乾脆和屠晏坐在安梨竹屋外的院子里。
小院给安梨收拾的格外雅致,亲手栽了葡萄和桂花,这季节葡萄才刚结果,一串串幼嫩的青涩小果实垂在藤蔓间,不仔细看还没瞧见,扶疏好饮酒,安梨前段时间还拼命鼓捣着自个酿酒,他想,恐怕这些葡萄都是徒儿为了大师兄种的吧。
美人靠在屠晏怀里,腹中胎儿已逾三个月,虽然着衣仍看不出任何变化,但若伸手抚摸便能感觉到小腹微微隆起,屠晏便是小心翼翼的圈着怀里的人,今日一早打安梨出门,他也感觉到娘子不知为何特别烦躁,他便更加小心哄着,最後乾脆带着他到小院一起等着。
两人等了一个下午,便是即将黄昏,原先说好日落前便会回来,却仍不见安梨的身影,就连屠晏也感觉到事情不太妙了。
突然,不知为何白凛熙却有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就像是突然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他的心脏,不禁从男人怀里站起身来。
「怎麽了?」
「糟,梨儿出事了!」
就在他刚传音给师兄时,却感觉到另外一股力量如同一双无形之手,突然从他的丹田中瞬间取走了两成修为,一时间气血翻腾,白凛熙剧痛难忍,不小心翻倒了一桌的茶壶与杯盏。
「娘子?怎麽回事?」
还来不及说话,他张口便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便要倒下,屠晏吓得跳起来赶紧抱住他:「怎麽了?!怎麽突然吐血??」
「梨儿??有性命危险、有人杀他??快、师兄??」
话未说完却又呕出一大口鲜血,屠晏抱着他便要朝飞鸿峰去,却见谢辞已经赶过来。
「发生什麽事了?」
白凛熙好不容易稳下了不停翻覆的内息,抓住了谢辞的衣袖,说道:「师兄、快去救梨儿,有人要杀他!」
「??护生咒起作用了?」
自司命占卜後,已知安梨一生劫难由情劫而起,为保他平安,白凛熙以自身两成功力作为代价,与封印一起在他身上下了护生咒,若有危及性命时则能以这两成功力作为代价,为他挡过生死之劫。
「是,梨儿离此不远,我方才感觉到应该是在降妖崖附近,师兄、求求你??快去救救他!」
谢辞立刻点头,从身上拿出了灵药直接喂进白凛熙口中,道:「我即刻前去,你别急,屠晏快带师弟回洞府躺着,别动了胎气,等我回来。」
见谢辞御剑离去,白凛熙原本强撑着的意识再也无法支撑,瞬间失去了意识,软倒在屠晏怀里。
谢辞敢到降妖崖时,只见一片凌乱彷佛打斗过一般,安梨的佩剑落在一边,上头却是乾净没有任何血迹,来人的修为恐怕高过安梨许多,他的剑法压根伤不了对方。
他亦发现了使用过天雷符的痕迹,天雷符杀伤力惊人,如果使用时机得宜甚至能重伤一位分神期大能,谢辞眉头越皱越紧,他顺着凌乱的足迹走向崖边,只见一团血污,看不出是不是安梨的血,但血污旁却躺着一位全身赤裸的少年。
少年双眼紧闭,却是还有气息,身上大大小小各式瘀血伤痕看着颇为吓人,显然是被人凌虐至此,但奇异的是身体曲线又似姑娘般玲珑妖娆,谢辞一把脉便发现此人毫无任何修为,翻开少年後颈拨开黑发,赫然上头是双蛇交尾的印记,他心道不好,就像是在奴隶或畜牲身上烙印一般,所有肆魔门的炉鼎都会在後颈上留下这样的图案。
肆魔门便是当年欲将白凛熙抓走作为炉鼎的魔教,而今出现,肯定别有所图,怕是得知他已失去了大部分修为。
谢辞唤出分身,驱使着四处寻找安梨的踪迹,一刻钟过去後,除了有着祖师爷封印的降妖崖底进不去外,所有分身皆无功而返。
遍寻不到安梨,他有些着急,尽管门派祖师殿内命灯极微弱而尚未熄灭,小师侄应该暂时无性命之忧,却没能找到究竟在何方,而骊山附近竟然有魔教踪影,白凛熙原本身上修为就只剩下三成左右,如今又耗费了三分之二的Jing血替安梨挡了这一劫,只怕剩下的连元婴境界都难以维持,身上又怀了仙胎,雪上加霜简直是不能再糟了。
唤来仙鹤即刻传信给医仙後,谢辞不敢再多耽搁,看向地上躺着的人,他犹豫了一会,终究是起了恻隐之心,又恐魔教之人折返或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便从须弥戒中拿出衣袍,裹住了晕过去的少年後,以仙法带回清极派内再做打算。
护生咒消耗了白凛熙所剩无几的修为,便是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状态,即便如此,谢辞与医仙轮流把脉,均是胎像摇摇欲坠的脉相。
「孕育仙胎本就不易,只怕小安梨不知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月灵耗了两成功力不够、那护生咒恐怕要连他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带走了??」
屠晏听见後,当场跪在医仙面前,磕头道:「请前辈指点,能否有任何办法可以救救娘子,屠晏什麽都愿意做,就算拿这条命来换也在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