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释渊转头看了眼少年,明了少年眼中的担忧与信任,男人微微一笑,眨眼间,眼里原本的无奈与萧索全数被锋芒戾气所取代。
再次转头看向华天罡:“那这灾祸所带来的不快就用华天罡来补吧。”
身后的少年微笑点头。
一个漂亮的结尾动作,华天罡把手里的长剑插入剑鞘,放置原处,拿过案桌上的三柱香,点燃,身形笔直,双手举香高过头顶,躬身礼拜。
一拜。
原本和煦的天气忽然间起了风,风势越来越大,吹得围观的百姓都快睁不开眼了。
二拜。
天忽的暗了下来,华天罡头顶聚集起大片的乌云,层层翻滚如同被打翻的墨汁一般。
华天罡面具之下的眼神慌乱不已,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而且观这阵势,怕是来着不善。
可是,可是这是天啊,就算是他们鲛人一族的皇者也不能这般的改变天道,说刮风打雷就刮风打雷的,若是人为,又是何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咽了咽口水,不知这第三拜,到底是拜还是不拜。
围观的上千百姓通通双膝跪地趴伏着,嘴里喃喃自语“上天显灵了,上天显灵了。”
跟随而来的众大臣虽没有百姓那般的举动,但也被吓的不轻,全部都围在一起,缩着肩膀哆嗦着,再无之前风轻云淡的样子。
站在前首的步释渊,长身玉立双手背后,黑色的锦袍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但观他身形却是如大山一般岿然不动,神情高贵而冷漠,不含一丝情绪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通天台上好似被定住身形,一动不动的华天罡。
表面上情绪毫无波动,实则隐藏在宽大袖子里紧握的双拳却把他紧张担忧的情绪暴露无遗。
可惜无人看见。
他在担忧他的少年,担忧如此大的异像他的少年还能坚持下去吗?会对他的身体有损害吗?等等一系列的担忧,之前少年只言让华天罡当众出点丑,让围观百姓看清华天罡并不是所谓的仙人使者。
观少年说话时轻松的神态,他本以为少年可能会升起水汽凝聚成雨,让华天罡变为落汤鸡,让百姓以为是上天惩罚于华天罡,可怎想到……
这异像可以称得上是天地变色了。可惜,他不能去找他的少年,计划不能变。
所有人都在等着通天台上国师的最后一拜。
华天罡抬头看了看他自己头顶层层翻滚的黑云,又看了看手里还在燃着的香,口中低语连连。
“上天,在下虽有屠族之罪,但是此罪可解,若是在下大计一成,必会让鲛人一族起死回生。且此生至此,在下助南启国多次求雨、求雪,虽是打着‘求’的名号,但是在下知道这是上天您的旨意,所以并没有让人付出任何代价,百姓称赞敬仰只是沾了您的光,且鲛人族能有感知您旨意的本领亦是您的恩赐,在下只是在传达您的旨意,望上天明鉴。”
在此番话下,华天罡缓缓的躬身最后一拜。
“轰~”
滔天巨响,还不待华天罡直起身,一道粗大的雷电直直劈在他的身上,华天罡被电的浑身直抽搐,全身麻木,直直的摔在高台之上。
所有百姓和大臣尖叫不已。
“上天发怒了,要降灾了!”
“国师惹怒上天了,快跑,快跑啊。”
……
又是一道闷雷炸开,炸的所有人脑子一空,再次跪倒在地,颤抖不已。
“朕替南启百姓与国师向您赔罪,若有不当之处,望您息怒。”
一道威严无比的声音闯入众人的耳朵,扬首看去,高高的山顶上,独独站着一个人,身形高大威武,衣袂飘飞,仿佛能够扛起即将坍塌的天,令人内心为之一震,愿意臣服在他的脚下。
“那是皇上。”
“是皇上,是我们的王,是上天的儿子,我们有救了。”
“对对,上天选的王,不用怕,不用怕。”
“是天子啊,天子为我们求情了,有救了,有救了。”
像是响应百姓的话语一般,步释渊的话刚一说完,乌云飘走,狂风也慢慢的停歇下来,仿佛时隔一生的刺眼阳光从云层中透了出来。
太阳出来了,一切都归于平静。
依旧被电的麻木的华天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几个禁卫军从通天台上抬走,他知道经此一番,他在南启已再无翻身之地了,那一道雷虽然没有伤他分毫,却把他经营近百年的名声作为都给劈没了,往后莫说名存实亡的国师了,怕是覆国之罪都得安在他头上。
华天罡被抬走之后,所有百姓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经久不息,传遍百里。
步释渊登上通天台,拿起石桌上的香,双膝忽的跪于蒲团之上,朗声道:“司北之地干旱严重,百姓民不聊生,望上天赐下甘霖,救万民与水火之中。”
说着举香跪拜三次,闻言的百姓皆是眼含热泪,跟着上首皇帝的动作,跪拜三次,整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