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闻不问。不过, ……他说的对, 我也该放下这些了。”他苦笑着,忽而抬头, 定定地看着玄景的脸,“你和你娘长得真像, 我第一次在大殿上见到的你的时候,还以为见到了她。”
“是我对不起她。她还在的时候,我曾对她许诺,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便会护你一世安康。”他笑得有些怅然,“谁知世事无常,伤你最深的人反而是我。我确实不是一个好父亲,所以我并不奢求你的谅解,毕竟是我亲手将你推进了那个火坑,任由他们糟践你。在你十岁那年落水的时候,我也没去看你,才让你烧成了傻子。”
“你不知道,在得知你成了傻子的时候,我竟然松了口气。虽然这样说很伤人,但想着你能够无忧无虑地以孩童心智活在冷宫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那些人不会对这样的你下手,你也不必掺和到黑暗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朝廷中。谁想到你竟然会在某一天突然清醒过来,还主动跑到了朕的面前。所以……你想要那个位置吗?”
皇帝目光如炬地看着玄景,眸中带着让人看不透的神色。
玄景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笑道:“儿臣确实想要,就是不知父皇愿不愿意给。”皇帝既然都这么直截了当地问了,他在矫情地编些谎言说不想要,岂不是太虚伪。何况那日他在大殿上突然现身,当众打脸云国大将龙玉的时候,就已将自己的野心表现得很明显了。-
所以皇帝有此一问,他虽然惊讶,但并不意外。
皇帝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看着玄景。玄景也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皇帝:“父皇怎么不说话了?”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朕的儿子,有魄力!”
御轿中的笑声传到了轿外,紧跟在御轿之后的朝中大臣们听到皇帝的笑声,均脸色变换了数次。而傅昀却是松了口气,他还怕皇帝让玄景上御轿是为了教训玄景。毕竟这次的案子虽然破了,但皇帝派到他们身边随行的御林军几乎全军覆灭。如此大的代价难保皇帝不会生气。
是以这一路上,傅昀和别的官员不一样,一直担心着玄景。见皇帝现在笑得如此开怀,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轿子里的谈话还在继续。
“你若真想要,为父也可以给你。毕竟在最开始,朕心目中的第一太子人选便是你,只是后来出了意外。”皇帝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仿佛皇位对他来说是个随手可扔掉的廉价物品,“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今天我找你来,就是要跟你讲解下朝中的形势,让你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下面我说的话,希望你能牢牢记在心中。”
玄景闻言,眼神微变,脸色变得严肃。
皇帝大手一挥,原本透明的可以看到街上场景的御轿纱幔外瞬间罩了一层厚厚的幕布。此布一放下来,大街上老百姓的吆喝声和吵闹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不知这神奇的幕布是何材质所做,竟有此奇效。
待确定听不到外界声音,自己的声音也传不出去的时候,皇帝才缓缓道:“如今朝中分为三股势力。第一股便是以皇后太子为首的太尉一党。皇后的父亲言学真乃是当朝的武官之首——太尉。朝中所有涉及军政的事务都归他管。如今他在朝前的势力很广,在你实力不强的时候,最好不要与他硬碰硬。对付他要讲究时机,只能一击必中,若不中,死的就是你。”
“第二股是中立之势,大多是些品级中等的文官,不参与朝堂争斗。你若想发展势力,可从他们身上着手。而罗浩羽是个不错的切入点。罗浩羽往年还担任一级少府时,在这些人中有着很高的声望。只要拿下罗浩羽,便等于成功了一大半。第三股是以淑妃、良妃为首的黄家和成家。这两大家族属于百年世家,在汉国的勋贵世家中属于领头人。淑妃的娘家黄家甚至掌控着汉国大半的经济命脉。”
皇帝有条不紊地说着,将朝前局势分析得很透彻。
玄景听得暗自惊心,没想到皇帝对朝前的各方势力如此了解,心里跟装了个明镜似得。而且听皇帝的语气,他似乎对太尉颇有微词,只是找不到机会向对方下手。难道这就是他舍弃太子,转而选择自己的原因么?
“说来也巧,你此次提供的洛北郡一案的证据牵扯了不少黄家和成家的手下,严审下来,两家势必会伤到元气,够让他们安分一段时间了。”皇帝说着,眸中闪过嘲讽。“太尉一党的人倒是只牵扯了一小部分,且都是些小鱼小虾,即便被撤职,对他们来说也算不上什么损失。”
见玄景低头不语,皇帝继续道:“你动了黄家和成家的人,他们必不会放过你。你把这个带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龙型玉佩递给玄景,“这是可以随意调动‘铁鹰’的令牌,我已让‘铁鹰’今日午时就来你府上报道。到时你可以随意指挥他,给他分配任务。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铁鹰只认令牌不认人。所以你要保管好你的令牌,别弄丢了。”
玄景接过令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