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绪就更加强烈了。
阿尔兹的眼睛还没有好,不过崔无命说自己已经找到了办法,可能需要去寻找相关数据再来为阿尔兹进行修正。
因此他依旧是没有视野的,在他的一片黑暗中,大概只有每夜睡前能感觉到修的存在。
神主会轻轻地握住他的手,触感真实又冰冷,但这种冷意让阿尔兹非常熟悉,并且很安心——在他的过去里,一切都是寒冷的,突如其来的滚烫与灼热才会令人慌乱彷徨。
光明之主的手修长完美,犹如一件艺术家难以雕琢的、至臻的作品。他握紧阿尔兹的手时,指尖冰凉,而掌心却略带一点暖意。
那些以前只能穿透实体的长发,在静默的守护中垂落下来,细细碎碎地掠过阿尔兹的手腕,像流淌的水流或华美丝绸。
神明垂爱世人。
阿尔兹无声地想到这句话,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揣着的这个生命体显示出巨大的不满,也能体察到神主坐在床畔的静默与柔和。
天域神殿,一半沉浸在幽蓝的暗夜里,月色顺窗穿透出一线冰冷,化在地上,成一层窄窄白霜。霜色在殿内蔓延,左边是他入梦的幽暗,右边连接着神主身上淡而圣洁的微光。
他几乎可以从脑海里勾勒出这样的画面。
修低垂着暗金的眼眸,沉默地注视着他。
阿尔兹不再想了,他要强迫自己睡着,强迫自己不再考虑这件事……但这个想法显然没有成功。
更温润的触感落在眉心间。
寂夜无声。
只有他的心跳,慌张地漏了一拍。
·
修的过去其实没有斯维因想得那么好,想得那么光明。
他是至高位面的光之本源化身,作为神明行走于地上,生来即有天使的侍奉,即有教旨作为准则。
甚至生来就有一部分从天地间衍生而来的神性。
很多时候,他无须用到感情。他用圣光教旨衡量一切,按部就班地走他应该走的路——领导光明教廷,驱散一切黑暗。
换句话说,光明的主人,其实并不识爱恨。
即便他与智天使一同生活,他挽过阿尔兹的手,为他授予过天使的荣光。即便他的目光总是追随其而去,把他的忠诚放在一个非常靠前的、无法撼动的位置。
即便他在圣剑上刻过对方的名字,并亲手赐予了他,即便他知道自己遇到阿尔兹的一些事,就会控制不住地情绪翻腾……
但是,修依旧不知道这种与众不同的对待,归根结底的原因。
斯维因毕竟自知,而他不是。
譬如此刻,他守在阿尔兹床前,看着那条紫色的尾巴不安分地晃来晃去,看着他银发间探出来的魔族双角,还有角上的妖艳花纹。
这种长久而静默的注视,掠过深眠的人每一根发丝,每一根弧度自然的睫羽,掠过他匀称纤瘦的身躯,和那对在天域内部非常扎眼的薄薄蝠翼。
脆弱得如一个易碎品。
月色延伸,漫过床沿与被角,渐渐地爬上他脸颊,映着那张过分白皙、以至于有一些不真实的脸颊。
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尖还轻轻地蹙着,像是累了……也该累了。
没有多少人在经历了那么多巨变之下还能保持着一颗火热跳动、热血沸腾的心,更何况阿尔兹本身也是较为冷淡的性格,在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就算是冰封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也都是非常正常的事。
修静静地看着他,略微抬手,似乎是想碰一下他的脸颊。
但他想到自己这部分的光影化已经恢复,会带来真实的触感时,却又迟疑了片刻。
在经历时间并不算短的犹豫之后,修还是落下了指尖,小心的碰了碰他的眉心。
在这样的轻触之后,光明之主仿佛完成了一件很大的目标,有一些眷恋地再看了他一会儿。
直到实体化的时间到达上限。
在这样的重复过程中,一个看不到,一个不讲话,竟然每夜都像这样,过分安静地度过了每一秒。
阿尔兹没有问。
修也没有说话。
这种如同彼此默契的气氛,从无限的安静之中延伸交融。
对于有些人来说,在语言难以表达的情况下,不如让这种仅仅有关于“存在”的交流持续下去。
总有一天,事情会变好,心结会解开。
漫长曲径,一片光明。
·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崔无命得知阿尔兹突然生了的消息,还是非常懵逼的。
他知道那颗蛋自己不愿意出来,也知道光明之主基本恢复得差不多了,就算在一些事上还尚存缺点,但这对于阿尔兹来说,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可他没想到,白猫猫突然就生了啊!
崔无命揉着自己酸楚可怜的腰,嘀咕一下昨天跟某人“打架”又输了的事情,满心都是好友背着自己偷生孩子,爱人每天晚上都要“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