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靖予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底之后,贺棠溪才慢慢地挪动脚步。
他走到垃圾桶旁,将Jing美的礼盒连同他心底的那点幻想全部扔了进去。
林靖予知道了,没有了,他什么也没有了。
他不想回家,去哪儿都好,走到哪儿都好,只要不回家。
风将枝头的花吹散,落在地面上,贺棠溪从花的尸体上踩过去,他的心也像是地上的花被践踏得稀烂,觉不来痛,只觉得冷。
他向前走,走过一棵一棵的树,走过一个一个的灯,走到茫然的夜色中去了。
谭雨薇接到电话时还以为是恶作剧,但那边声音急切,背景音又嘈杂,根本就不像是恶作剧。于是谭雨薇匆匆穿好衣服戴好口罩开车去往医院了。
她到医院时贺棠溪的伤也正好处理完,刚挪到了特护病房。
谭雨薇打开门,看到床上躺着的贺棠溪时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慢慢走过去,问:“怎么回事啊?怎么弄成这样?”
贺棠溪见了谭雨薇来脸上还露出了一点笑意:“低头走路没注意红灯。”
“肇事司机呢?”谭雨薇猛地站起来气势汹汹道,“我非得告得他倾家荡产!”
“薇薇,”贺棠溪叫她,他的声音好疲惫,夹杂着无尽的心酸,“是我的责任,我让他回去了。”
谭雨薇的气泄掉了,她垂头丧气地坐到床边,看着贺棠溪吊起来的打着石膏的左腿,声音哽咽。
“你都这样了,你,你……”
她想骂贺棠溪,但看着他现在躺在床上这可怜样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身子是自己的,你好歹也爱惜一下啊,腿没事吧?还有其他伤吗?医生怎么说啊?”
“没事,腿只是骨折,休养几天就好了,剩下的都是皮外伤。”贺棠树安慰着谭雨薇。
突然,他又说道:“薇薇,他知道了,他和我摊牌了。”
谭雨薇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贺棠溪话里的意思。
怪不得,怪不得他今天表现得很奇怪,怪不得走路失魂落魄没看红灯,怪不得他自己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副可怜样子。
谭雨薇沉默几秒,然后问他:“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贺棠溪摇摇头,他不知道,从以前到现在,他从来没想过这种场景会发生,也从来没想过这种场景发生了之后他要怎么办。
谭雨薇看着贺棠溪,他脸色很不好,脸颊上还有擦伤,他整个人埋在惨白的床铺里连眼珠都透着一股虚弱的气息。
可怜,是她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词。
是可怜的,谭雨薇想。
爱到这个地步,也该是可怜的。
谭雨薇悄悄地起身出去了,总不能一直这么伤心,总得弄点什么让他高兴一下。
贺棠溪没有察觉到谭雨薇的离去,他现在心里很空,脑子里也很空,腿上传来的连绵的痛楚和心里的痛楚混在一起,他分不清是身子更痛一些还是心更痛一些。
出车祸也好,只是身体痛了,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生日快乐。”
谭雨薇又推门进来了,她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蛋糕,豆大的烛光随着她的步伐摇曳。
生日?贺棠溪茫然地想,今天是谁的生日?
谭雨薇已经捧着蛋糕走到了他面前:“蛋糕虽然小了点,但是凑合着吃吧。”
“今天几号?”
“五月十一。”
自从上大学后贺沛卓不再强迫他每年这时候去给他妈妈上坟,贺棠溪也有意规避开这个时间,长此以往,他对这个特殊日期也逐渐淡忘。原来今天都五月十一了。
“可,可我生日是五月十二。”贺棠溪说道。
“是吗?”谭雨薇皱眉回想了一下,随即肯定道,“没错啊,我之前看过你的身份证,出生日期就是五月十一。”
贺棠溪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五月十一才是他真实的生日,之前林靖予陪他过的那么多的生日都是假的。
假生日许的愿望怎么会成真呢?
所以林靖予不会爱他,他也等不到林靖予来爱他。
谭雨薇把蛋糕送到贺棠溪面前,催促着他:“许个愿然后吹蜡烛,新的一岁新的开始。”
贺棠溪看着眼前跳动着的火苗,缓缓地闭上眼。
既然从前都是假的,那他就在他的真实生日里许下一个可能会实现的真实愿望。
他希望,林靖予订婚开心,结婚开心,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开心。
“呼。”
蜡烛灭了,梦也该醒了。
第37章
蛋糕很甜,但是在贺棠溪品来却是有些腻得发苦。
他尝了两口就放下了叉子,谭雨薇把蛋糕挪走放在桌子上,她看着贺棠溪,问:“太腻了吗?”
贺棠溪摇摇头:“我只是”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向谭雨薇描述自己的感受,那种沉闷的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