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招人恨的。
但在向嘉时眼里,贺棠溪很可怜。喜欢的明明是画画,却无奈地选择学习商科金融,明明喜欢林靖予喜欢到了骨子里,但就是隐瞒就是不敢说,为隐藏自己的性向还似真似假地谈起了所谓的女朋友。
说他招人恨,是因为他什么都有,说他可怜,是因为他有的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和贺棠溪缘分深,两人自小一个院长大,初中同班同学高中同班同学,大学虽不是同班同学但也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系。关于贺棠溪的事,没人比他更了解。
在和贺棠溪相处的这些年中,向嘉时也弄清楚了贺棠溪明明喜欢林靖予却不敢告白还要装直男的原因。
对于这个原因向嘉时将信将疑,他觉得林靖予不像是恐同的那种人,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林靖予真恐同,那他也是装得很好,至少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的那种人。
再退一万步,恐同即深柜,某同性恋治疗中心的创始人都正式宣布出柜了,林靖予要真恐同,那他多半也是个基佬跑不了。
他这样想,可贺棠溪却不这样觉得,他生怕一步踏错步步错,所以一步也不敢踏出去。
有时向嘉时觉得贺棠溪对林靖予的事也太过于草木皆兵,这样只会把自己搞得很累很不开心,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
他也告诉过贺棠溪不破不立,你不告诉他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想法,你们就永远不会有后续故事,要想得到,首先要不怕失去。
可贺棠溪依然不敢,他很无奈地笑笑,说:“你可能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害怕,我很想得到,可是我更害怕失去。”
“你也知道我爸不怎么管我,小时候我多住在林靖予家,我记得有一次许阿姨带我和林靖予一起去逛超市,当时林靖予想要买书,他们就在书柜那边挑,我当时就站在旁边等,可等他们挑选完了之后她就直接拉着林靖予走了。我知道许阿姨她不是刻意忽略我,就是下意识地忘记了还有一个我在这里,其实这件事很小,很微不足道,可是我却一直记得,记得很清。”
“我就是从那次之后懂得了被爱与不被爱的差别的。”
“然后呢?”向嘉时出声之后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很哑,喉咙挤在一起,有丝细微的痛意。
“然后林靖予回头了,他挣脱了许阿姨的手来牵我。”贺棠溪回忆着,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甜蜜的微笑。
“所以你那时候就喜欢他了?”向嘉时轻声问道。
贺棠溪摇头:“我是很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对他是喜欢的。”
“在这个世界上林靖予是对我最好的人了,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是他一直陪在我身边带着我走,从我刚出生,到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都是他陪在我身边的。”
贺棠溪的声音有些哽咽:“所以我不想失去他,一点都不想,我一点险都不想冒,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破的可能。”
向嘉时沉默片刻,然后突然来了一句:“怪不得。”
刚上大学时,他们和林靖予还有一众学长聚餐,有两个人就谈不谈恋爱这一话题讨论了起来,场上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你丫一直不谈恋爱,老子还以为你是gay呢。”
就这一句话,吓得贺棠溪之后立马就接受了一个女孩子的告白,然后分手,再恋爱再分手,从之前高中的呆呆傻傻贺棠溪变成了如今的花花公子贺棠溪。
他以前不知道,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贺棠溪要给自己套上一个花花公子的外壳来掩盖内里的痴心。
都说贺棠溪和他去世了的妈妈很像,但其实贺棠溪和贺沛卓才像,都一样痴情,痴到骨子里,执到骨子里。
向嘉时虽然能懂贺棠溪的心情,但是不认同他的观点。
他就是太喜欢太害怕所以被困在了原地,固步自封,感情靠守是守不来等不到的,未来总要来,故事总要有个结尾,感情也总要有回应。
破,才会有转机。
他没问贺棠溪未来打算怎么办,要是林靖予有天真恋爱要结婚了怎么办,以他对贺棠溪的了解,他那么怂,要是有天林靖予真要结婚了,他肯定会送上祝福和礼物,说不定还会含泪做伴郎。
就是因为贺棠溪太怂太敏感太小心翼翼得过且过,所以就只能借酒消愁,一天天闲着没事就往酒吧跑,自己去不够还非要拉上他。
向嘉时走进去,在角落的桌子旁发现了已经微醺的贺少爷。
“喝喝喝,你就不能有点别的事做吗?”向嘉时一把夺过贺棠溪手里的酒杯,然后坐在他对面。
贺棠溪只是笑,他并不生气:“来啊,一起喝点?”他端起酒瓶要给向嘉时也倒上。
向嘉时挡开了,他看着贺棠溪有些迷蒙的眼神,气就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出言嘲讽道:“怎么?你林哥又打电话给你说什么了?”
“他最近忙,没给我打电话。”贺棠溪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凝滞。
林靖予毕业后和他朋友自主创业,这几年都忙得是脚不沾地,这两天尤其忙,根本就没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