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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姜十是八音盒,那他陈一月肯定就是围着里头那个玩偶转着的小人,小人磕磕碰碰,总体来说一帆风顺,突然面前竖起一堵墙,小人还能反过来跑,那堵墙却无法消灭,永远堵在心里。
陈一月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蒲月的话后,不由自主的就把内心的秘密说了出来,“可是我、我喜欢姜十。”
“我知道。”蒲月面无表情,“你每天七点半出门,坐45分那班车,8点一刻准时进学校,中午躲在器材室拍Cao场上打球的姜十,放学跟着姜十直到小区门口,之后原路返回,慢慢走十分钟,坐车回家。”
陈一月听的瞠目结舌,脸也不知不觉红了,他从没发现,自己的痴汉行为会被另一个人这么一本正经的描述出来!羞耻度爆表!
他喃喃道,“你为什么会”
“高中的时候我出国留学了,去年十月才回来。”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陈一月扪心自问,要是他发现了一个老是跟着别人的痴汉,那铁定不会喜欢上他的啊!
“你说你早就喜欢我了,可是我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陈一月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也不会是我勾搭你的时候啊,那个时候都12月份了,我还在想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跟我走呢”
蒲月不置可否。
陈一月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跟姜十一起来!”
不要又是哪门子亲戚吧
蒲月沉默了一会儿,“世交。”
真相是,陈一月招来的那些,全是“绯闻男友”。
他眼白一翻,险些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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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月的形象在姜十心里已经一落千丈,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再掩饰自己。他找来酒吧,常维之的事他可能一开始也误会了,他决定去找他,陈一月此时内心还带着些侥幸,万一姜十真的是动过约炮的念头呢。他总不可能,全都白忙活一场吧?
陈一月满身正气的冲到常维之面前,一溜烟的交代了,“我喜欢姜十,几个月前我看到你跟他坐这儿喝酒,你们是什么关系。”
常维之愣了愣,喝了口酒,笑着勾了勾他的下巴,“吃错药了?”
陈一月稳如泰山,经历了这么多事,心态完全能够抗压十级风暴,“我问你呢,你跟姜十什么关系?你还记得他吗?”
常维之转过身子,侧着看了他一眼,“嗯,记得啊。”
陈一月紧张的抓着吧台边缘。
常维之:“他是我的合伙人,怎么,要我帮你牵线啊?”
陈一月脑袋里“嗡”的一声,什么十级风暴,什么抗压,他现在只想去死!
常维之没看出他的异常,继续说,“小朋友,不是我拦着你,姜十有未婚妻,年初刚回来,海归白富美,从小结的娃娃亲,关系好着呢。”
陈一月把他摁在吧台上,“别说了!!!!”
他现在只想当场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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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地阿姨扫着扫着突然扫到一坨可疑物体。
黑暗中的陈一月抬起一张煞白的脸,扫地阿姨“妈呀”一声,扔掉扫帚冲到十米开外,吓的头也不回的跑了。
陈一月抬头望望天,月亮可真圆,跟出车祸那天一样圆,他当时就躺在十米开外的柏油马路上,一边抽搐一边流血,路人围在一旁,有的拿出手机,有的在指着他议论。他当时好冷,想念被窝、想念暖手壶,想念一切温暖的东西,他觉得血要流尽了,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帮帮他呢?
意识消失前,他感到有一个人搂住了他。
之后在医院里,他听到有一个声音喊着,“姜十。”
姜十?
陈一月抬不起眼皮,这太费劲了,接下来在医院度过的个把月,他每天都希望姜十能来看看他,可惜每天只有护士造访。
他每天都在想姜十,一天都没有落下。
直到上了高中,他终于见到了救命恩人,那个人站在阳光下,司令台上,面容英俊,作为新生代表念着词。九月份,他觉得自己要中暑了,姜十的声音透过广播传到了每一个角落,也直达他内心深处,那个柔软的地方。
他成为了一个卑微的暗恋者,一个变态的痴汉。
可是,他从没想过,姜十会是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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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十的未婚妻就是他上次看到的那个长得像娃娃一样的女孩子。
可笑他防了姜十的同学、表弟、朋友,上次看到的时候还不以为然,结果就是这么一个女孩才是他最大的敌人。
他能做什么呢?祝福吗?眼睁睁看着心中的光跟别人在一起,能服气吗?能忍住不该有的念头吗?
陈一月自己也不知道。他还是想跟踪姜十,可是这一次,念头不是那么强烈了。他想看看姜十的亲梅竹马是个怎样的人,只是看看而已,他相信姜十的眼光,见到了对方有多美好,他可能就会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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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十照例跟小未婚妻祁艾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