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庙里找到了两人。
他刚要进门,一柄长剑破空射来,“笃”的一声没入木门之上,剑尾摇晃,嗡嗡作响。
赵况替周池绑好肩上的绷带,将其扶到桌前坐下,而后走到庙门前,伸手拔下木门上的剑,剑尖指向韩易,本就冰冷的面容此刻更加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味道。
“老实交代,你是如何寻来的?”
两人冷着脸对视,眼中皆有暗流涌动,这时周池忽然叫道:“师兄。”
赵况拿剑的手微微一顿,最后挽起一个剑花,将剑背于身后,无奈地走到周池身前将他扶起,眉宇间满是不赞成之色:“你受伤了就好好休息,起来做什么?”
周池摆手不言,一直迈步走到韩易身前。
其实方才他完全可以不接这一剑,然而犹豫之间韩易的剑锋已经递了过来,那时再要闪避已经来不及了,他干脆自己卖了个破绽,叫系统屏蔽了痛觉后把左肩给送了出去。
他挨了这一剑,痛倒是不觉得,只是利刃劈开皮rou的触感让他有些不适。此刻他站在韩易身前,原来那袭染血的白色长袍已换成了天青色纱衣,露出下面的白色里衬,行动间,伤处的白色绷上隐隐渗出了红色血痕,更显得他容色苍白,不似真人。
【叮!目标人物好感+10,虐心值+5,当前好感度:58,虐心值:5,攻略进度:5%】
“宫主……”韩易皱眉,伸手意欲扶他。
“噌——”
利剑忽地出鞘,锋利剑刃倏地横在了韩易颈前,而手握利剑的周池虽然容色苍白,一双星目却显得异常明亮,眼神直扫过去时,直激荡到了韩易心里。
利刃在前,性命攸关,然而韩易却不由地心猿意马起来。
“宫主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周池冷笑,“敢问段公子从何而来?”
“自是从客栈而来,宫主为何这么问?”
周池冷哼一声,剑尖挑开他的外衣,道:“既是从客栈而来,那这又是什么?”
韩易一愣,接着迅速反应过来——方才时间紧迫,他为图方便,追过来时只换了外衣,却忘了之前在台上他刺了周池一剑,鲜血喷洒而出,在他的里衣上也落下了点点红梅。
韩易额上微微冒出些许冷汗,然而眉宇之间却满是不解和疑惑。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韩易的演技还是很不错的,然而要想识破他的方法也很简单,不过周池暂时还没有点破他身份的计划,于是采取了一种更为温和的“试探”方式——
手握长剑的他突然毫无预兆地挥剑向韩易砍去,韩易猛地一个后仰躲过,抬手挡在身前,剑刃与他的护腕撞在一起,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韩易满目震惊:“宫主?”
周池毫不理会他的惊讶,只管舞剑逼近,且一招比一招凌厉。
韩易微微拧眉,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了周池的意图,只用拳脚抵挡,却因不敌,渐渐被逼至角落。当再一次狼狈地躲开周池的御虚剑后,韩易微怒道:“段某听闻武林大会上御虚宫主剑挑盟主,却因受人合围而负伤遁走,心下忧虑,疾行赶来,却不知宫主这是何意?!”
“说得好听!你又如何知道我们藏身此处?!”周池低喝,分毫不减手下攻势。
“周宫主未免太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韩易狼狈躲过一剑,“段某沿着宫主不慎滴落的血迹一路寻来,为避免暴露宫主踪迹,在下一路走来一路抹去血迹,此心昭昭,天地可鉴!”
这时韩易已被彻底逼到了角落,周池总算停下攻势,一柄剑却始终架在他的身前。
他手握长剑,给赵况使了个眼色,赵况会意,立即飞身出了山庙。
赵况一走,山庙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此时白昼已过,夜幕缓至,山庙中间那一堆小小的篝火在深蓝夜色里热烈地燃烧着,橙红的火光斜斜地打在周池脸上,却掩不住他因受伤失血而显得苍白了不少的面容。
韩易看看他,正犹豫要不要趁机把人拿下,出去查访的赵况飞身回来了。
赵况进门,冲周池点了点头,周池这才收起长剑,伸手捂住伤臂,脸上闪过一丝隐忍的痛楚。赵况见状,双眉拧起,默默替他解开绷带,重新敷洒了一点金疮药后再度缠上。
“伤口过深则难愈,少主不可再任性了。”
周池点头,视线越过赵况肩头,落在韩易身上:“段公子坐吧,刚才多有得罪。”
韩易脸上的恼怒之色还未褪去,闻言略带讥讽道:“宫主为人谨慎,段某自能理解。”说罢转身去山庙外捡了几根树枝回来,而后一撩武袍,长腿一跨就地坐下,手里拿着一根树杈子在篝火堆里轻轻拨动着,不时往里加点柴火,篝火中,烧红了的树枝“哔波”作响。
韩易一边拨动火堆,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宫主曾问过段某,是否愿意去刺杀卫道剑韩敬……今日大会,宫主为何不让段某一道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