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飞了。
一下子少了好几个人,试镜的结果也比预期出来得快,意料之外也意料之中,是苏鲤。
苏鲤又去了趟Y市,这次是跟何全一块儿去的,去签代言人的合同。
许是有训人这件事附加的滤镜,苏鲤越看这个赵总,越觉得像在看高中班主任,别说,这么一既视,大佬板着张脸都显得莫名亲切。
签完合同,赵总和苏鲤握了握手,说:“苏小姐,合作愉快之余,能否请你给我签个名?”
苏鲤:“……?”
赵总:“我母亲和老婆孩子都很喜欢你。”
苏鲤:“……”
我懂了,你签我根本不是看中我的业务能力,你只是为了我的签名。
苏鲤看着面前的签名本,无言想。
想归想,大佬都这么要签名了,能不给么。
一来一回,签完合同回来,2月已经过去将近一周,春节来临。
但今年春节苏鲤就没那么闲了。
年三十前一天,她先是回惊鸿映画和大伙儿把卫生收拾了,然后开了个小会。年终奖这些,已经在1月下旬该发的发完了,这个会就是简单的一个年终总结,气氛倒是不严肃,大伙儿就聚在一起聊聊天。
惊鸿映画这两个月规模扩大了些,招了新人,有老资历的摄影师,也有刚毕业的小年轻,原本最年轻的杨晟和阿昌一夕之间成了前辈,给他俩牛逼坏了,兴冲冲地端了几天前辈架子,结果发现带新人简直他妈劳心劳力,立马就蔫儿了。
老老实实,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解决完惊鸿映画的事情,到了大年三十的白天,苏鲤还在工作。
什么工作呢?
——跟顾昭行对戏。
顾导就只是顾导,他自己完全不参演,但苏鲤是整部电影的女主角,第一主演,她的对手戏很多,多到贯穿全程的地步,没有一个镜头是她的个人戏。
这点就很让人感到奇怪了。
一部电影,主角的对手戏再多,也总有凸显人物心理或渲染感情的一场或两场个人戏。
苏鲤却没有,她全程都在和“第二个人”对话,没有自己心理戏镜头。
但她的个人戏,又必须融合在贯穿始终的对手戏里。
听上去很复杂,因为这就和这个故事有关系了。
苏鲤拿了这么个主角剧本,又听顾导给她解释了一番,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感觉自己一上来就挑了个困难副本,而她,一个脆皮DPS,还要单刷这个困难副本。
还能怎么办,退出副本的按钮都扣掉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顾昭行人很好,怕她压力大,亲自下场当陪练。
苏鲤心想你还不如别下场。
上来就跟影帝对戏,她这他妈跟一进副本就被BOSS砸脸有什么区别。
“顾导,我们打个商量,”一场练习结束,苏鲤放下剧本,“时间不早了,咱们各回各家,各过各年行吗?”
顾昭行刚要把泡好的热腾腾的玫瑰茶递给她,闻言一顿,递到她手边的茶杯收了回来。
定定地瞧着她,没说话。
“……”苏鲤看着到手的玫瑰茶就这么飞了,“干嘛呀,我们不是说好了,过年各回各家,等电影收官了,你养足Jing神了,再去我家。”
这件事是早就说好的。
于莺时不时就给苏鲤一个暗示,暗示她把顾昭行带回家溜溜。但顾昭行正是最忙的时候,分身乏术,苏鲤心疼他的同时,也不大乐意他顶着眼底的黑眼圈和疲惫的身子跟自己回去。
男朋友第一次见家长,哪儿能这么个颓废的模样。
回头莺姐就该说她把人带坏了。
顾昭行没意见,他也不想自己现在这个不佳的状态,给苏鲤父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但是现在他瞅着苏鲤,情绪rou眼可见地往下跌了些。
大狗子生闷气不高兴了。
“你想回家了?”他问。
“也不是说想不想的……”苏鲤有些可怜兮兮地抬眼望他,双臂挂上他的脖子,嗓音轻软,卷着特有的懒倦,“顾昭行,我有点儿累了,你好厉害呀,我有点儿受不了。”
“……”
要说她没点儿故意的意思,顾昭行真不信。
不信又能怎么样呢,他也受不了她这样。
顾昭行小心把滚烫的茶放到一边,抱紧她,鼻腔嗅着她刚洗完的发间幽香,哑声:“可我不想你这么早回去。”
“舍不得我吗?”苏鲤手抬了抬,放在他后脑,来回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像是安抚。
“舍得,”男人的声音埋进了她颈项间,“舍得是舍得,但我恐怕会因为太想念,不愿看见外面下雪。”
年三十,雪没有停,飞舞的白鹅毛此时也在窗外一片片降落,在窗台、秃树枝丫和街边堆积成起伏连绵的小山。
绒毛白雪毫无章法地坠落,模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