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练兵,中午跟着大家一起吃大锅饭,舅甥俩单独有份小灶——舅妈炖了两盅枸杞乌鸡汤送过来。
两人一边喝酒吃rou,一边说话。
沐雩赞道:“舅妈炖的汤就是好。”又忍不住酸,“安之太忙,都没空给我做这些了。以前我读书举业时,他天天变着法子给我做好吃的补身体,现在可没那会儿的待遇了。”
王将军笑笑,他其实有些好奇:“你们两个男子在一起,自然与世间寻常夫妻略有不同。你有你的事业,他也有他的事业。”
沐雩颔首:“是啊,他又不是女子,总不能像个女人似的成天在家等着我回去临幸他不是?他有事可做,也是好的。他心底是世上第一好的,早先我们在樊
县时,他开馆收徒教授医术。他同我说,过一阵子,想在这边也办一个,大夫多了,孕者有可医,老者有可救,弱者有可扶,人便多了,人多了,样样都会好起来。我看这雍州,虽说冷了点,也不算太过贫瘠,只是人太少了,要能再多些人口就好了。”
王将军闻言,情不自禁地击掌,连赞几声:“好好好,顾大夫这个想法,他师承顾轻鸿,一定很擅跌打损伤吧?”
听到这里,沐雩不免骄傲地轻哼两声,与有荣焉地说:“可不止。安之会的可多了。这些年我们走南闯北,他见过各种疑难杂症,都能说道一番。虽不能说样样Jing通,但也不是寻常大夫可以比拟的。他不是顾师傅的徒弟,是顾师傅的师侄,他的父亲是顾师傅的师兄。”
王将军疑惑了下:“那他为何不直接开医堂?”
沐雩道:“因为他心肠软,见到可怜的人就想帮上一帮。他给人看病,瞧人家拮据,就不收诊金,若是连买药的钱都没有,就连药都白送。这怎么能行?必得另做一份生意,才够他补贴自己时不时发的那善心。”
不过,因为今日和舅舅聊起来,沐雩还是忍不住想到先前舅妈提过的那事来。
他们俩这样明目张胆的,那些女人肯定在背后说了许多坏话。沐雩冷冷地想。都是一群无知愚蠢的长舌妇。
沐雩之前略有耳闻,外头都是怎么说他们的,言语颇为难听。
还以为从京城过来以后会好些,其实到哪都有这种人,真是令人心烦。他倒是无所谓,他不在乎,可是安之呢?安之的心肠那么柔软。他把安之骗到手之前,安之也因为人言可畏与他闹了好久别扭来着。
偏偏安之就是开胭脂水粉铺子的,必须和那帮无知女人打交道。
他那么绵软的性子,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估计也不过笑笑而已,指不定还会有那等不长眼的上门去嘲弄他呢。沐雩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心都要碎了。
他的安之太可怜啦。
顾雪洲的胭脂铺子刚开张时沐雩还去过两次,压场,叫人知道这家店是他罩着的,后来见也没什么麻烦,而且商铺离军营远,白日他实在没空去,待到有空的时辰,香雪斋也打烊了。
所以,沐雩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过去过了。
隔天,沐雩忽然十分想念顾雪洲,想念得紧,想得忍耐不住,他憋到中午,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他连饭都不吃了,骑上马想过去看顾雪洲一眼。
也不做什么。只想看他一眼罢了。
沐雩策马到了附近,市内不可纵马,所以下马步行,才走到侧门,正好有店里的伙计见到他,上前招呼:“大爷,您怎么来啦?”
沐雩将马交给他:“我来找你们东家。你们东家人呢?在店里吗?”
伙计说:“不在前堂,在后院。”
沐雩点点头,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窄袖劲装,往内院去,刚跨门而入,便听见女子银铃般的笑声,沐雩不禁脚步一顿,紧接着,竟然听见了好几个女人的笑声,听上去有老有少。
门扉半掩。
院子里的植被郁郁葱葱,顾雪洲按照江南风格布置,十分雅致,他被好几个女人团团围在中间,那些女人一点都不鄙夷他,相反还像是很喜欢他,大家在一起亲亲热热地聊天呢!
“顾东家,我上次在您这买回去香膏可真好用。我的脸都滑了不少。”
“再滑能有顾东家的脸滑吗?”
“你看看顾东家,三十好几的人了,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已经这个年纪,我家那口子,在这年纪时已经是老皮老rou了,明明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水灵灵的小伙。”
顾雪洲还
温温柔柔地与他们说:“我觉得爱美人之心,人皆有之,不止是老少,更是说男女,女儿家要注意保养,男儿就不需要了吗?我家子谦……我是说王指挥使,他在家时,我也要他天天用香膏擦脸,花油润发,这才能让你们觉得他有蟠郎之姿不是?”
“是了,是了,唉,可惜我家那口子,硬是说女人采用,就是不肯用。王郎能拉五石弓,谁能说他没有男子气概。只知瞎逞能,真是个没用的老东西。”
听她嘲笑自家男人,在场的女人们都嬉笑起来。
然后沐雩又听见有年纪小些的女孩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