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与王芝萱的对话……
你一会把自己当刚入学的大一新生,一会儿又扯什么期末考试,时间线乱七八糟,真亏他有耐心听,还引导你那个搞失踪的家伙已经……
……
聿昕啊……
我是真恨你,甚至想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你呢?是想让我继续记得你,还是希望我再也别想起?
……哈哈……问了个蠢问题……如果你不想让我记得你,就不会甩开我的手在我面前冲进车流,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去了吧……
哈哈……
沉浸在内心世界里,你没有立即注意到另外两人已经回来了。
直到门被锁上,发出咔哒一声。
你连忙在枕头上蹭了下眼睛。
从手术室出来就没有看到他俩,肯定是去谈论你的情况了。
现在见他们回来,莫名有种要接受最后判决的感觉。
但不管怎么样,你都决定并坚持管好自己,再不能给周围添乱,尤其是他俩。
靳聿祯暂且不提,王芝萱完全就是被无端卷进无聊剧目,不应该再被动掺和进来了。
本以为要三人同开座谈会,但他们像对暗号一样对视一眼后,靳聿祯就转身去了这个单人病房的隔间,只剩王芝萱。
“老实说,作为一名心理医生,你让我非常有挫败感。”他拉开椅子坐到你床边,与你面对面。
第一句话就让你措手不及。
你尴尬地笑笑,想了想,不太确定地回应:“……因为我……不太典型……?”
“不是,是你太顽固了。”他直言不讳。
“哦……”你讪讪。
“不只是我,恐怕任何一个医生都没办法让你打开心扉吧,有一个不是医生的家伙倒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可惜……”
王芝萱打量着你,得到了某种信号后,才把话说完:“他已经死了。”
你后脑发凉,耳朵被肌rou牵动了下,面上有些僵硬。
有些事实,自己心里清楚是一回事,被人挑起伤疤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所以我也一直很感谢你,把我当朋友,否则我今天下午,什么也做不了。”
你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有些惊讶地看过去。
“这个表情的意思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了?”他微微眯起眼睛,竟与你开起玩笑。
这副极少见的模样,让他那原本就雌雄莫辨的面目显得很妖,所有人见了恐怕都会脸红心跳。
你连连摆手,说:“不是不是。我也很感谢你……而且今天下午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浑浑噩噩到什么时候。”
“接到电话听你喊我聿昕时,我当时都懵了。”他说。
“直到下午和你见了面,才意识到你的情况比我预想的要好很多。记忆虽然有些混乱,但你的思维逻辑整体来说没有大问题。我松了一口气,才敢在最后提醒你聿昕的事。”
“哦……嗯、谢谢。”
“但是,你现在很不稳定,甚至记忆里有大片空白,对吗?”
这句虽然是在问你,但显然是已经确定了、在提醒你而已。
想必是他与靳聿祯交流得出的结论。
关于这个,其实你也已经想到,只是一直尽力避免去深思。
王芝萱的措辞很温和,实际上就是在说:你正处于不知何时就会发疯的状态。
眼下的你确实可以说是清醒的,但除了这次的半夜“出逃”及之后的事,你对更早的事情却完全没有印象了。
证据之一就是脚伤。
你确定这是自己弄出来的伤口,却不记得它到底是怎么来的。再往前说,聿昕下葬之后,你……
“和靳聿祯住在一起的起因和过程,你也不记得,是么?”
王芝萱一语中的,说出你心中所想。
你有点不太习惯被看穿的感觉,但又不能因为这个说什么,只能点头。
“是不记得。”
不仅如此,你凌晨醒来时,连靳聿祯都没分辨出来,还疑心那是被你在脑中改变过形象的随便的谁。
这意味着什么?
你悚然一惊,总不会是在记忆空白的那段时间,想过要放纵……
“嗯。那还有什么事情,让你觉得比较奇怪?”
王芝萱再次发问。
你回过神,竭力想了好一阵,想到一件事。
“我好像总做梦,然后在半夜醒来……但梦里发生的事,都没有印象。”
“任何人都会做梦。”王芝萱追问,“你这样说,是因为梦的内容让你非常在意?”
“对……”
“那今天做梦了吗?有没有什么印象?”
“今天……”
你回忆刚醒来时的状态和心情,可以用六个字概括:【我是谁我在哪】……笑死人了。
至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