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正如此刻的秦琪,手脚扣着焊死的铁索,眼上蒙着厚厚的黑布,如同死狗一样被扔在Yin冷地牢的一角。
等待他的,是三日后的凌迟示众。
背叛。
强敌面前,他居然退缩了。
世人皆知,血影阁的血影,向来是唯命是从的杀人机器。正所谓虽有人形,却无人性,即便主人的命令是即刻就死,他们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秦琪从前何尝不是如此。
自幼的调教,一点一点磨去他七情六欲。他心中除了主人的命令,再无其他。
直至那年某日,他浴血厮杀,拼尽最后一分力气倒在血泊之中。正巧主人策马路过,见他容貌清秀美丽有似女子,便救下收在了身边。
他初时懵懂,伺候主人有如上阵杀敌,全然是不要命的阵势。是主人温言软语,教他何为人间情爱,一分一分,将他再塑为人。
随后,开了窍的他渐渐明白,这世间的种种痛苦,比他从前血影阁里见识过的,多了太多太多。
譬如,雌伏是辱。
而主人命他时时扮作女子施以脂粉示人,并不是什么遗憾他身为男子不能与他光明正大一世相守。
纯粹玩弄而已。
秦琪在Yin森的牢房里轻微地动了动身子,锁链哗哗作响,恰巧掩盖了牢门被打开一瞬间轻微的摩擦声。
他并未察觉,只是蓦然回想,从前,确实曾有一两个瞬间,让他以为自己的确是不同的。
那是他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然而看着主人身边从来不缺的温香软玉,他就算是想欺骗自己,都不知该从何下手。
只不过是,无心无情的血影,勾起了那人征服的欲望而已。
一旦他得到
所以,他便始终扮演着那个最初的自己。哪心痛的快死了,面上表情亦不敢表现出丝毫裂痕。
然而,主人的耐心却还是一点点耗尽。
随着他年纪的增长,那仿佛少女般的娇媚一点点褪去,主人对他的性趣愈来愈淡。
从最初的甜言蜜语宠溺温存,到最后赤裸裸的侮辱甚至是虐待。他清楚的看到主人的目的从得到他的心逐渐转为打碎他的面具。
身为血影阁主,主人手段残酷狠辣自是不必说。若是寻常之人,恐怕早已崩溃。
他全都忍下来了。
可最后,却还是免不了被玩腻的命运。
弃如敝履。
毕竟,他只是一个低贱的血影啊。
主人并没有处死他,虽然那其实更是他所期待的。他只是将他退回了血影阁,如同原先一样。
就仿佛这其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然而怎么可能没有发生。
秦琪开始变得惜命。
他再也不是从前那把无坚不摧的利刃了。
他还想再见到主人,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
他真的很想告诉他,他从没有怨恨过他。主人站得太高了。他从来从来,都只恨自己太过卑微。
----------------------------------------------
粗糙黑布下的眼睛,睫毛微颤,却并未泛起一丝水光。秦琪思绪铺展,忽然觉得唇间触感温热柔软,交缠间那样霸道的侵略,陌生而又熟悉。
然后他粗布的囚衣被撕碎,周身锁链哗哗作响。
灵巧手指抚遍全身,带着刀锋般凛冽的寒意,是那人特有的温度,引得秦琪阵阵战栗。
“美玉珍异,是为琪。”那个令他魂牵梦绕日夜思念的声音,倏然炸裂在秦琪耳畔,“阿琪,你是我的珍宝如今是,以后也是。”
秦琪蓦然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主人搂着他坐在植满了枇杷的院子里,第一次吐出这样的话语。
他犹记得那时主人目中深情,尚且是懵懂的他所不能理解的。
如今,时过境迁,沧海桑田。
“主人?”秦琪难以置信地呢喃。
“阿琪,我在。”
秦琪感觉自己被从背后搂住。温热的气息喷向他的脖颈,令他如沐春风。
“阿琪,承认吧。”蒙在眼上的黑布被取下,然而多日未与阳光接触的双目,所见唯有一片迷蒙,“你动情了你对我,动情了。”
“秦琪,不敢玷污主人。”他低下头,声音细如蚊蚋。
一声轻笑传来。
许是光线过于炙热,秦琪只觉双眼仿佛被火焰灼烧般隐隐作痛起来。
“阿琪,闭上眼睛。”那人将他搂在怀中,温柔吻上他的眼睑,带来一点冰凉。
视线再度陷入黑暗。
“阿琪,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温柔的话语,带着最致命的诱惑。
“主人”秦琪挣扎,犹豫。
“如果你不爱我,又怎会在此任务中退缩?”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