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劝了句:“我知道你顾念权家的情面这些年处处多迁就,可这位领情吗?
按振威侯世子夫人的话就是虚荣心盛,咱们总不能一直拿自己的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何况权家嫁在京都的姑nainai又不是就她这位。”
“我明白,可权叔已经这把岁数了。”归晚扶住丈夫的手腕,浅笑道:“本来有强大的娘家做支撑不想突然间抽身而去,换谁心里都会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再者陛下都迁就着呢,陛下以前哪有那么好心性?”
“哼,咱们这位皇帝陛下的心性可不是用来磨的。”涂绍昉冷笑道:“哪天权叔不在了,权二姑nainai就能知道什么叫做给脸不要脸。”
归晚叹息声,提议说:“咱们什么时候离京走走吧?爷爷跟我说在京里闷得慌要出门玩,他这么大把岁数我哪能放心他独个儿出远门?何况翼国侯这十来年烈火烹油过于炙热了,你求陛下将你平调到外省也是好的。”
“我倒是想走啊,媳妇!”涂绍昉郁闷道:“可陛下不肯放,要么我独自走留你在京都,那我肯定更不能答应了。而且我还层担心,纪丞相今年62岁再过四五年就得退下来。”
她的叔祖池丞相在昌和38年年底告老致仕,启煌元年新任纪丞相接任时就已59岁高龄,归晚眨眨眼讶异道:“陛下能有这种想法吗?何况公爹还在仕途呢。”
“如果爹他知道当今属意提拔我,他肯定愿意提前退。”涂绍昉觉得真烦,归晚反而笑起来数落他:“以前是谁整天唠叨自己的目标是做当朝丞相,现在天上掉馅饼送给你,你还装模作样起来了,假不假呀?”
“媳妇,曾经沧海难为水啊,我以前是年少轻狂不懂事。”涂绍昉发誓这是真心话:“先帝孝期结束我就想辞官带你和孩儿还有叔祖出门游山玩水,我真递过辞呈了。
只是陛下理都没理会,其实我这两年的理想是这样的:三十岁后玩个十年再回朝堂做个四品府尹或三品巡抚都没有问题的,到五十多岁最好能升到正二品,六十岁时我彻底辞官享受田园乐趣就够了。”
归晚止步,扬眉看向丈夫,考量他这句话的真实性:“原因呢?”
“忙啊!”涂绍昉苦逼道:“我现在特别理解纨绔子弟的心态,何必把人生过得那么累?都已经有皇帝表哥做靠山了就该好好享受荣华做富贵闲人嘛。”
“那么我应该特别庆幸我是个女儿身。”归晚偷乐。
“媳妇你这样就太落井下石了,你该好好安慰安慰我受伤的心灵。”涂绍昉板脸谴责她,归晚拉着他哄道:“好啦好啦,别瞎想了,朝堂有资历有本事的大臣那么多哪能轮到你呀?翼国侯府就一门两尚书没有丞相。”
涂绍昉扶着她继续往前走,脸色还有些臭:“那我跟你说好啊,陛下要是敢想忙死我,你别拉着我、我必须找他打架。”
然而他们的担忧还是转化为现实了!
启煌九年五月,朝堂纪丞相年迈致仕,户部涂尚书接任丞相之职,成为大熙开国将近百年来第七位亦是接任丞相位时第二年轻的那位,毕竟涂相他才36岁!
其实凭涂相升官的速度,前两年已经有官员嘀咕过在纪丞相致仕后会否轮到他?但基本被否决了,毕竟翼国侯还在仕途呢,总不能父亲在儿子手底下当差吧?
可没想到皇帝陛下真提拔这位了!
至于涂相曾经的豪言,没人包括他媳妇都不知道他是否有找皇帝打架,反正归晚没拉过。
而同僚们认命地接受这个现实后便摩拳擦掌地想嘲笑嘲笑那在儿子手底下当差的父亲,没想到人家那么Yin险,居然在纪丞相致仕前一天以病弱为由悄悄提前致仕,完美避免尴尬!
以翼国侯府涂家炙手可热的架势,谁都能预料到再过些年涂家就能成为新任当朝第一,而这背后显然绕不开永福长公主。
虽然没有哪位敢鄙薄涂相靠妻上位,毕竟他任户部尚书期间政绩显著,国库充盈,前年更达到过大熙开国以来的最高峰值,涂相确实有真本事,但不可否认的是没有永福长公主他绝无可能如此年轻就登顶百官之首——这为人臣者的最高位。
犹记得二十多年前天下间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永福长公主倒霉跌落泥尘的那天,没能想到这位竟然真能终生富贵无极,甚至当今登基后她的圣眷比之在先帝时期有过之无不及。
曾经一门两尚书,而今当朝丞相的府邸,翼国侯府黑底鎏金的匾额都叫人望而生畏,同样使得侯府的主母在听到奴婢禀告沛县县令登门求见时有些错愕。
“祖母——”软糯nai音响起,侯夫人怀里的小孙儿扬扬手中的九连环,不满祖母走神。
侯夫人哄哄乖孙,欲吩咐奴婢请府外那位县令先留下名帖时,陪在堂屋里的归晚抢先说:“婆母,这位沛县县令是我请来的,他叫莫归晋,他还是20年前的傅家四少爷。”
距离当年傅家分崩离析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改姓后的傅氏孙辈有三位在官场,莫归晋是他又重新从童生考起一步步考科举入仕。范归晟从军,如今已是河南军中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