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也跟雨后春笋般噌噌地长大了。
1974年,阳臻带着林晓玲以及两个孩子离开了大岗屯,返回了首都。
离开前,阳臻去了支书家吃饭,饭桌上跟严教授陈教授说了些话,表示自己回去后会走动关系,给他们平反。
对于是否能平反,已经习惯了大岗屯生活的陈教授严教授倒不咋在乎,可阳臻说的重新发掘龙凤山赵太后墓这个话,让陈教授淡然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1974年的年尾,韩江也带着唐稼顺利返城,是阳臻帮忙安排的工作,让小两口回了首都也不用担心带着孩子没地方住,没口粮领。
这让这些年没能顺利返城,还留在大岗屯的知青们心重新沸腾火热起来。
一颗心沸腾火热起来的不仅仅是他们,应该说是全国各地,所有上山下乡的知青们。
回城,对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来说,除了是对自己人生价值的追求,更多的,则是对城市生活的向往怀念。
可以说,哪怕其实城里生活并不真的多美好,可在日复一日辛苦劳作中,城市这个名词,也已经被他们小心打磨得如同天堂美梦了。
有些知青甚至到了疯魔的程度。
听说了别处知青闹出来的事,江红军每次回来都是心有余悸,又暗暗庆幸自己手底下这些知青虽然躁动,好歹没真闹出那些事儿来。
啥为了抢名额,挣着跟支书滚炕锁办公室门,啥喝药跳河逼着村委签字同意返城,总之是群魔乱舞似的,吓人得很。
1977年,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整个华国又掀起一片热浪。
大岗屯里,下午上工的时候又晕倒了一个知青,江红军看得无奈摇头,最后摆摆手,让想要参加高考的知青都回知青点好好看书复习,“俺们大岗屯也不缺你们这几铲子,既然下定决心要走这条路,就要怀着必胜的决心。”
江红军在知青点,跟这些个知青说话。虽然听着有点rou麻,可这都是江红军的心里话。
“吃喝方面……”
江红军皱眉想了想,继续说:“我也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不是那混吃混喝的,所以这两个月,屯里也给你们补贴点,大头还是要从你们今年的工分上扣。”
眼神专注望着江红军的知青们笑了,七嘴八舌感谢支书,还有性子皮一点,不怕支书的男知青跟江红军开玩笑:“支书,那俺们就抱着必胜的决心吃白饭嘞!”
故意带上的古怪别扭的乡音,逗江红军绷不住脸,笑了出来,隔空点着那小子不知道还能说啥话。
江红军走后,刚才还热热闹闹说笑着的一群年轻小伙子大姑娘纷纷沉默了下来。
“支书可真好。”
“屯里的乡亲们都好!”
说完这两句话的两个女知青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闪烁的泪花。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总之几分钟后,知青点里就呜呜咽咽哭泣声一片。
甭说女知青了,就算是男知青也有不少偷偷抹眼睛的。
领头的一个男知青咳嗽两声清清堵着团棉花似的喉咙口,收敛情绪,郑重其事地看着大家,说到:“不管咱们以后能走到哪里,人生际遇如何,都不能忘记大岗屯是咱们第二故乡。”
或抱在一起哭泣女知青,或背过身抹泪的男知青,听闻这个话,不约而同转身正对着领头大哥,面容郑重地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江红军可不知道自己的心软,会给大岗屯带来怎样的机遇变化。
江红军离开知青点后,也没回地头,而是转步晃悠到了青梅家。
这两年上头风声没那么紧了,家家户户又重新养起了鸡。
也不知道是不是找补心理,能养之后,赵三明一次性直接多养了二十来只鸡,大白鹅也养了五只。
江红军过来的时候,还没进院子呢,两只大白鹅就嘎嘎叫了两声,扭头对着他就虎视眈眈蠢蠢欲动的,想来叼人。
好在狗子正好坐在院子里一边看书一边剥豆子,连忙起身把几只鹅给撵了,让江红军进来坐。“支书,您怎么来了。”
70年的时候,狗子就高中毕业,那时候也没高考,只有等着每年的推荐名额。
按照青梅在领导们那里的名声,要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还是很容易的,可狗子想了想,不准备去读,青梅也没强求。
那时候不少人都说狗子傻,青梅跟赵三明也不管管。
到底不是亲生的,要不然咋这么不上心呢?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等到狗子在家里呆了一年,外面的人更是议论得厉害了,连说狗子要学赵三明,等着被青梅养的话都出来了。
结果等到第二年,狗子就拿了个名额,考进了公社里,当了个十六岁的文员小干事。
到这个时候,外面那些议论又变了,都说人家野心不小,早就打算好了。
所幸狗子也学到了青梅跟赵三明那样不在乎别人议论的性子,一年年下来,这小子越发沉稳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