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我觉得今天早饭就不能让你做。”穿着不合身的小熊围裙,握着铲子的沈冲一个转身,略带神经质地摸着下巴,“别问我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然后他就给锅子里的培根跟煎蛋翻了个个。
“好”申拾光好脾气地被人夺了厨房的主导权,在餐桌上放上两杯磨好的豆浆,随后,沈冲也端过来做好的早饭。
两个人吃着早饭,看起早间新闻。
早间新闻时常会插播一些失踪孩子的照片,今天,一张申拾光再熟悉不过的照片跳了出来。
那照片旁边写着失踪的是个十岁的孩子,看上去却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因为瘦,那双大眼睛瞪鼓起来,表情麻木地看着镜头,在这张黑白照片上留下一个Yin郁,苍白,不讨喜的形象。
申拾光很久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自己,多年以前的记忆,他在极力地遗忘,虽然收效甚微,但是已经很少会成为午夜梦靥了。
因为有沈冲。
“你说这么小一个孩子不见了,被丢在外面,他要怎么在外面活下去呢?”沈冲咬着吐司,在那张照片消失之前,看向申拾光,眼神充满怜爱之情。
他的阿冲总是这么善良。
申拾光抱着沈冲的腰,慢慢说道:“阿冲,谢谢你担心他,还有”申拾光好笑地看着沈冲嘴边一圈ru黄的豆浆胡子,笑了,“年纪也不小,怎么这么毛躁呢。”
豆浆胡子被擦去了,沈冲叉起最后一点的培根蛋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着:“我饿了吗,今天我第一次发现我做的东西还真是好吃。”饥饿的眼神扫向了申拾光的餐盘,申拾光把食物拨给了沈冲,沈冲又是一口闷,油津津的嘴亮闪闪的,肥厚的唇瓣一动一动,看着就好亲。
不知道是不是申拾光的眼神给了沈冲信号,他上前一把捞住申拾光的脖子,低头,油印子印在申拾光的唇上,然后一些油末星子就被沈冲舔进申拾光嘴里。
沈冲仿佛得了亲吻饥渴症,光亲亲还不够,把人一把抱起,顶在餐桌上,亲吻的啧啧声里,沈冲的手探进了申拾光宽松的家居服里。
眼看着事情往着十八禁发展,申拾光的手按在了沈冲的肩膀上,从亲吻间隙里露出话来,“阿冲,到时间了,不然上班就迟到了。”
饥渴贪婪脸马上变成丧气脸,沈冲恋恋不舍放开申拾光的唇,借着餐桌的地势把自己埋在申拾光的胸膛上,语气闷闷的,“今天去公司我就要被打发去出差了,老头子钦定的,说什么我上次竟敢在他视察的时候,翘班放他鸽子,这次他要亲自监督我。”
“我哪有翘班,我明明就是全勤的好上班族。”
“不过说起来,我好像并没有在那天见到老头子,好奇怪啊。”沈冲疑惑地从申拾光的胸口处抬起脸,反复地比对自己的记忆,就是不能给自己合理的解释,他好像丢失掉了那一天的记忆。
“那几天你生病了,生病的人记错点东西很正常,而且不是有我在吗?我帮你记着。”
“也对。”
沈冲继续往申拾光身上蹭,务必要蹭出一身属于申拾光的味道。他埋着脸,看不见申拾光的脸,那张脸晦暗不明。
看起来,阿冲虽然没了记忆,但是还会起疑,身上也会残留一点对于死亡的恐惧和对他的畏惧,如果他一直重复这样的杀戮,总有一天,即使阿冲还爱着他,身体也会拒绝他。身体的记忆比起脑海里的,更难以销毁。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失去阿冲了,永远地失去了。
沈冲觉得自己充电完毕,从申拾光身上起来,被申拾光给送到玄关。
“小光,记得给我打电话哦。老头子在,我不敢给你打过去,但你打过来,老头子也不能说什么。”
“我会的。”
沈冲又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才从申拾光手里拿了公文包,去完成一个不知道要出差多少天的任务。
沈冲走了,第一秒,申拾光就想他了。他走向地下室。
地下室常年低温,所有的一切都凝上了霜,像是掩盖了很多东西。中央的那架解剖床上,属于沈冲的尸体不见了,只留下一些凝固的血冰,依稀能想象出当初血腥残忍的画面。
另一边的沈冲还在,已经被冻硬了,抱在怀里,犹如一个冰坨子。申拾光抹去他脸上的霜,将刚才未付诸行动的吻落在他僵硬的脸颊上。
“阿冲,我是不是该停止这种伤害你的行为。”
“哪怕我得了病,这也不能饶恕我一直以来对你做的事。”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只有一条命,要赔给你无数次。”
“我又想在我有限的时光里,陪着你,长长久久,像个正常人一样。”
“阿冲,你能治好我吧?”
申拾光的呢喃一直回荡在地下室里,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但他笃定沈冲就是治好他的药。深沉的爱能压制他变态的欲望,让他在这场不正常的欲望拉锯战中,获得胜利。如果不行的话,他会在沈冲的身体彻底惧怕他之前,自我了断。
沈冲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