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的民风虽然还算开发,但还算有男女大防在的,作为未嫁的闺秀江姑娘自然不好上门求见成年的王爷,江姑娘是写了帖子送到了嘉瑞郡王府。
带着淡淡竹香的纸笺上并不是时下闺秀偏爱的簪花小楷,狂野有气势的草书让嘉瑞郡王不仅赞了一声好,也对那个英气十足的江姑娘更多了几分好奇和好感。
江姑娘约嘉瑞郡王在清风阁相见,清风阁是京城有名的书斋,里面收藏了许多名家绝版,不止书籍,笔墨纸砚皆雅致上乘,特别是其独创的桃花笺和竹香墨颇受文人墨客追捧。
嘉瑞郡王进了清风阁便被请入了顶楼的并不对外开放的雅间,嘉瑞郡王略有些惊讶,众人皆以为清风阁是某书画大家所开,却没想到这般雅致的清风阁的东家居然是颇让文人看不起的武人之女。
嘉瑞郡王一进门就看见将姑娘跪坐在矮榻前,面前一盏清茶袅袅。见嘉瑞郡王进来,江姑娘起身福了一福,请嘉瑞郡王坐下后,又给嘉瑞郡王斟了一盏茶。动作行云流水,自有一番利落英气之美。
嘉瑞郡王刚端起茶盏嗅了嗅茶香,轻抿一口,道了声好茶。只见江姑娘居然起身屈膝跪在他面前,重重将头磕在塌上道:“我父战亡之事另有内情,我江家一门世代镇守西南,祖父叔伯大兄皆战死沙场,求郡王查明真相,还我父一个清白,让我父九泉之下也能瞑目,勿要寒了忠臣之心。”
嘉瑞郡王盯着手中的茶盏脸色都未变一分,对着江姑娘道:“江将军之事,本王亦有惋惜,不过圣上早已查清定案,江姑娘若有不平尽可禀奏圣上重审此案,禀奏太子亦可,再不济找与江姑娘有些旧情的端毅郡王也有些用处,我一个还未参政的王爷于此事并无什么发言权,姑娘怕是找错人了。”
江姑娘却并不起身,继续说道:“事涉七皇子和老承恩宫府陛下已小惩大诫不欲过多追究,我却不甘父亲一世英明尽毁,为兵为将者惟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死于小人的争权夺利Yin谋算计九泉之下亦不能瞑目。”
嘉瑞郡王的神情有些凝重,七皇兄的母妃刘德妃是皇祖母的娘家侄女,承恩公府是民爵,若皇祖母仙逝,爵位变会收回,向来偏心娘家的皇祖母自然希望七皇兄坐上那个位置,有个当皇帝的外孙承恩公府自然能更上一层楼。这些年明里暗里没少给皇兄母后使绊子,好在父皇还不糊涂,前些日子老承恩公府被降为二等,刘德妃亦被禁足,他还以为父皇终于不耐烦了呢,却没想到另有隐情,居然涉及到西南军务,都说江大将军英明一世,临老却犯了个致命的错误,虽拼着一死守住了海防,可一生的功绩却大打折扣,却不想这里面还掺和进去了老承恩公府和七皇兄,父皇真是偏心太过,父皇终究是老了下不去手,却不想着他的心慈手软会给皇兄留下多少麻烦和隐患。
倘皇兄刚一即位便清算兄弟以及祖母外家,天下人该如何说皇兄刻薄寡恩,倘皇兄继续纵容不说养的他们心大了捅出大篓子,就是边关将士也要寒心。
江姑娘看着嘉瑞郡王若有所思似是心动,咬了咬唇狠下心里,将自己最大的秘密最大的把柄做赌注交到了嘉瑞郡王的手上。
“臣女并非女子而是双儿,继承我父遗志帅军剿灭倭寇的我的二哥和臣女是双生子,亦不是男子也是双儿,若殿下看得上臣女,臣女愿以蒲柳之质侍奉殿下,我江家军亦誓死效忠殿下。”
嘉瑞郡王的脸色更加凝重,委实没料到居然能听到如此惊人的秘辛,江姑娘之所以找上自己而不去找太子哥哥,也是想某一正妃之位不辱没了江家的名声,让江家多一份倚仗罢了。自己虽也欣赏江姑娘,只是此时却没有那么简单,收了二皇兄再娶了江姑娘等于将西北西南两处的军权都握在自己手里,太子哥哥又会如何看待自己?即便是骨rou至亲可信任是禁不起消耗和试探的。
嘉瑞郡王只说待本王考虑一二再答复江姑娘,从清风斋离开便进了宫直奔太子东宫。
他的太子哥哥刚边听属下奏报便走神,想着小没良心的,有了二皇兄就把他这个亲哥给忘了。听到侍从说嘉瑞郡王求见,连忙把属下打发了自己迎除了门去,他的幕僚臣下们见到太子殿下如此重视嘉瑞郡王不由心惊,也在心里暗暗决定即便不讨好嘉瑞郡王也绝对要对嘉瑞郡王礼敬有嘉。
当嘉瑞郡王严肃的将从江姑娘处所知晓的隐情一字不漏的和自己的亲哥说了之后,太子哥哥仿佛早就知道此事一般,只对嘉瑞郡王说:“小九若是喜欢江姑娘,大哥便让她给你做正妃。”
嘉瑞郡王看着自己亲哥的眼睛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口:“皇兄就不怕我掌握了西北和西南的兵权,心大了,想和皇兄抢那个位置吗?”
太子居然被小九认真的模样逗笑了,对对他说:“哪里用得着珩儿抢,珩儿想要的皇兄必然双手奉上,若是珩儿想要那个位置,皇兄把他让与你坐可好?皇兄必当尽力辅佐与你,必令珩儿成为名垂千古的明君。”
嘉瑞郡王吓得连忙摆手:“不成不成,我可不想当什么劳什子皇帝,被那些个大臣御史烦都要烦死了。”随后看着自己亲哥宠溺的笑,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