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息没有解释,却说了一句让人费解的话。
“救命之恩便先留着,待你东山再起之日,我再来讨。”说罢几个起落,消失在山野之间。
夜风吹得衣衫猎猎,连祈浑身一松懈,拄着剑跪到地上。
岑息在山口与叶舟会合,叶舟望了眼深黑的密林,脸上出现少有的犹疑之色。
“你就那么确定他能帮你?”
岑息舔了舔手背上的伤口,唇角一歪,笑得邪肆而无所谓,“凌云堡的少主,岂是池中物。”
叶舟看着一路上被连祈收掉的人,夹着刀吊儿郎当地唉了一声,“这下回去难交代喽。”
“我自有对策。”
叶舟听他这么说,便没再多嘴。
连祈撑着下了山,再支撑不住,呕出一口血来。
舞儿吓坏了,扶着他寻到瀑布后一处山洞,暂时歇下来。
连祈身上的伤虽都不致命,却也染红了衣衫。因为是逃出来的,舞儿身上也没带药,只有荷包里花姑给的那只黑瓶子。
舞儿在那之后问过花姑,这里面是一对蛊,需沾染人气才能活,她便贴身带着。
舞儿紧了紧手中的瓶子,垂着眼睑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听到连祈痛哼,匆忙靠过去。
“爷!”洞里面有些幽暗,看得不甚清楚。舞儿跑出去就近捡了些枯草,拿着石头在旁边打了半天,才出了火星子。舞儿见连祈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还不住往外渗着血,用木枝缠上布条,做了支简易的火把,又跑了出去。
舞儿时常在花姑身旁走动,花姑通些药理,她便也学了些皮毛,一些简单的止血药草还能识得清。好在这山里最不缺这些,舞儿挽了些药草回来,掐下上面的根茎,嚼成糊状敷在连祈的伤口上,血便止住了。
舞儿面露喜色,也顾不上腮帮子酸,将伤口一一敷上药,撕下内衬裹在上面。
做完这一切,舞儿才靠着石壁吁了口气。
后半夜的时候,连祈发起了烧,有些神志不清。舞儿强忍着才没哭出来,她一个人真的很没用,什么也做不了。
“舞儿……舞儿……”
“爷!我在!我在这里!”舞儿贴着他滚烫的额头,一迭声应着。
“爹……娘……”
舞儿愣了愣,鼻腔一酸,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这五年来,连祈从来没有喊过他的爹娘。第一次杀人回来的时候,他泡在冷水里一夜,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双手却在发抖。直到后来,他适应了那种生存模式,将所有情绪都埋在心底,对她也未显露分毫。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