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爸爸总是不需要让我等待太多时间,被我推回原位的门再一次被人推响,进来的是一红一白两个人影。
爸爸真是十分偏爱红色,他的浴袍是红的,也穿的不规整,大片雪一般白的胸膛露在外面。他很白,却不是病态的白,露出的部分被热水熏出一些自然的红晕,脸上更是带着温柔得快掐出水的目光,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他怀里的那个人。
我把牙齿咬紧,不想让到嘴的谩骂声跑出来。
我知道这个人是谁,我就是为了他来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一块浴巾,能把人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的,不露一点肌肤在外面,只把一个脑袋露在外面。那人把脸靠在爸爸的怀里,我看不清楚脸,只能看到那人shi答答的一头银灰色头发,发尾有一点长,一个不清爽的发型。
爸爸同样shi了头发,不过是半干半shi,刘海都散了下来,看上去显得越发年轻,也像是弱化了他平日里高不可攀的气场,变得平易近人起来。
这又是一个我不可能当面见到的样子。我妒忌那个被爸爸抱在怀里的人,他抱得那么紧,就好像根本舍不得不得让别人见到,但就算人被遮得再严实,我还是知道这人是个男人,浴巾的轮廓能把这个男人的大概体型勾勒出来,高大健壮,肌rou发达,看上去就不好抱,爸爸则是轻松无不,就像是已经抱过不知道多少回。
爸爸把人放下,那人在床上扭动着,一只手从包得紧紧的浴巾中挣脱出来,扯住了爸爸的衣袖,把他往下扯着,扯到跟前,张开了口。他的声音有些小,沙哑不堪的嗓音,说着不知道哪国的语言。
我努力辨认着,这是意大利语。
“明殊”爸爸的名字。
“去隔壁屋,我想看看慕,我们去那里,我不要在这里。”
“雅各,别闹,说好的,今天你要陪我在这里。”爸爸在寻那个人藏在乱发里的耳朵,低声说着,声音像醇酒一般的醉人,“刚刚在浴室里的那一场,你不也是很快乐吗?”他的手摸进了浴巾里,所到之处,浴巾慢慢地散开,就像剥开了包子的那层面皮,露出里面浓郁多汁的rou馅,那人深褐色的rou体暴露出来,上面密密麻麻遍布着或青或紫的双瓣唇印,爸爸又把唇印了上去,严丝合缝,这就是爸爸吻上去的。
啧啧作响的吮吸声中,我也把自己的牙齿咬得霍霍作响,这回我没有避着爸爸他们,那边的两个人沉浸在情欲中是听不见我这边闹出的动静。我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想要跑出去,想要把那两个交缠的人分开。爸爸倒是先从那人身上起来,嘴上调笑着:“真拿你没办法,我去隔壁屋把所有照片取过来,你在这里等我。”
爸爸出去,他的动作让我发热的脑袋稍微冷静了一点,我思量着,现在就动手吗?我盯着床上那个人,他像是没了呼吸一样,胸膛的起伏很慢,看着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这是个好机会,我想着,悄无声息地从衣橱里出来,摸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匕首。这是爸爸在我十二岁生日日送我的礼物,一把削铁如泥的寒兵利刃,连金属杆都能削掉的利器,区区一副血rou之躯,一刀就够了。
我在靠近他,没有一点声响,他看着好像是半昏迷了,直到我站在床边,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动作,依旧像条死鱼一样地躺着。我低着头,他清晰的面孔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跟爸爸被岁月眷顾的俊美面孔不同,他一看就不是一个年轻人,眉间有着不可忽视的刻痕,不算好看的五官,因为高高的颧骨跟略带鹰钩的鼻子,显得有些凶横,我晃神,总觉得这个相貌我好像在那里见过。
时间不等人,已经没有我可以耽误的功夫,爸爸肯定很快就会回来的,我要在爸爸回来之前,杀掉这个碍眼的家伙。匕首的寒光在我的手上闪着,我扬手,一刀就要劈下去,他竟然躲开了,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来。我发现他的眼睛有些像野兽的眼睛,里面闪着不输给我手上匕首的冷光。
“你是谁?”他说着。
“杀你的人。”我同样用着意大利语在回他,手上的刀又一次劈出去,这次他可不一味地躲闪我,浴巾、被子,枕头,这些能拿到手的东西,他都用来挡我劈过去的刀,我知道没那么简单,结果果然如此。浴巾被撕开了,被子和枕头被扯烂了,鸭绒羽毛漫天飞舞,我的视线被遮挡住,什么也看不清楚的时候,他飞速的上前,用那些被撕开的布条子快速把我脖子缠住,我拿手去抓,两只手也同时被他布条子绑住,不能动弹,手上的匕首就被他缴械了。
他掐着我绑在身后的两只胳膊,拿匕首抵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呵呵地笑着:“小子,老子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杀过的人已经不下两位数,你这拙劣的杀人技,简直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我在他的动作之下不敢动弹,心里却在心惊,这家伙之前明明好像一副被抽掉骨头的样子,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现在,他扭转我胳膊的力气很大,大的吓人,完全不像个弱鸡。难道他刚才一直是装样子,他为什么要装样子?这里有谁需要他装样子给人看?爸爸,只有爸爸一个人,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