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升了官,难免有些膨胀,以后会汲取教训。」
那廖文海是宫中老人,多有谋略,只是一直未曾得到上官赏识,此番谏言居
然能得林季采纳,登时生出一种知遇之恩的感觉来。
次日起来用过早膳,林季派廖文海去联络杂役处去要水车,又让李然去内务
府领取这个月的米粮,结果两边都碰了钉子,找了许多借口搪塞,其实无非就是
皇后从中作梗,没人敢给幸园足够多的供给。林季受了幸园的孝敬,也是这边的
管事,若是此事搞不定,以后难以服众。林季心里计较了一下,昨日盘点的时候,
幸园的仓库还剩一些米粮,节约一点足够撑段时间,当下最要紧的是吃水问题,
若不解决连他自己的水缸也要见底。
他命袁树文去打造几个大木桶收集雨水,那袁树文是造办处木工出身,做木
桶对于他是简单的事,只是此人不懂交际,在造办处颇受排挤,因此才投奔林季。
不过远水救不了近渴,还需另想办法。林季只得在幸园周围四处寻找,看看有没
有什么好的水源。找了半天终于在御花园北边找到一口古井,此井原本的用处是
来灭火的,已经弃置许久,不过井水还有很多,现在却正好帮了林季的大忙。只
是此处离幸园有点远,将近有一里的路程,好在沿途守卫稀少,晚上的话更没有
人值班,偷偷运水还是可以。再说就算被发现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顶多
挨一顿批评。
于是一到晚上,林季便带着李然等人一起挑水,五个人虽然只要挑一个来回
就能满足幸园的用水,然而夜路难走,路途遥远,格外辛苦,林季只挑了一个来
回就累的喘不上气来。只是他有心要做个榜样,每次都要坚持去,说是要锻炼身
体,天黑路滑还摔过几次,弄的满身湿淋淋的,不过即便如此也从不打退堂鼓。
幸园诸女自此洗澡无忧,自是十分高兴,又从李然等人口中获知是林季带头
挑水,更是满心感动。连慧妃也感十分意外,赞道:「这个林太监与别人不一样,
挺会干实事的。」于是让令颖送上新熬的鸡汤以作酬劳。她都如此,庄嫔更送上
亲手绣的荷包,弄的林季怪不好意思的。
唯有与他最好的丽嫔没有动静,也不知什么意思。
一天用过晚膳,林季累的倒头就睡,正迷迷糊糊之中,忽然有人敲门,将他
惊醒,祝大春去开门,只听一个女子在外面说话。林季问道:「是谁在外面?」
祝大春道:「头儿,是丽嫔娘娘身边的余姑娘。」林季连忙道:「稍等,马上就
好。」连忙穿衣起来点烛。
这余姑娘他认识,芳名叫余菲,一向与丽嫔形影不离,这几日也打过很多交
道,已经混的很熟,这会儿过来一定也是送礼。林季将她迎了进来,却见她脸上
挂有泪痕,眼圈也红红的,惊疑道:「好好的余姑娘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了你,
快告诉我。」这余姑娘也不过才十五六岁,年纪尚小,藏不住心事,林季一问便
都说了出来。
「今天我们主子说了,要将奴婢赐给你做丫鬟,服侍你起居坐卧。奴婢不是
不想服侍林管事,实在是与主子多年感情,割舍不得,故此哭泣。」林季连忙递
给她一张帕子拭泪,笑道:「丽嫔娘娘也太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就送我这么
一个宝贝,简直承受不起。」余菲止住抽噎,沉声道:「难道你也不想要奴婢吗?
奴婢虽然笨拙了一些,干些粗活还是可以的。」林季连忙摆手道:「不是这个意
思,你们两个主仆情深,怎好因我而让你们主仆分离吗,这实在不妥。你回去吧,
告诉你们主子她的情我心领了。」余菲正要说话,外面进来一人道:「林管事也
太客气了,你身边都是些粗汉子,没个女子服侍怎么行?就说你这身衣服,已经
好几日没洗了吧,是该换一换了。还有这房间,乱七八糟的,更该整理一下,现
在咱们幸园都指望着你过日子,这些琐事更不该烦你,我派菲儿过来不单是为了
你,更是为了咱们幸园。」
林季抬头一看,来人正是丽嫔,只见她披着粉色兜帽披风,头上挽了个倾城
鬓,插着一朵蓝色花儿,在夜里显得格外慵懒妩媚。林季一时看呆了去,好一会
才回过神来道:「娘娘如此厚爱,林季万死难报其一。」丽嫔打了个哈欠,笑道:
「很好,反正人是交给你了,从此后她就是你的人,只向你负责。」又对菲儿道:
「从今以后好好跟着林管事,一定要记住,以后你做的任何事都与本宫豪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