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n比的优越性:几乎所有词都是以元音结尾,随便说几句话就是一首诗。
**德国人教育小孩子凡事要说“请”,会说:“那个魔术词在哪里?(Wo ist das Zauberwort?)”莱昂说的这段话里,七句话全部是祈使/命令语态,没有说一个“请你”。
25
弗洛雷?格林纳瓦站在阳台上,聚Jing会神地透过望远镜看着远处的两个人,一面摸出手机,按下最上面那个号码。
“我想我刚刚见证了一个奇迹,安娜贝拉,”他对着手机说。“仿佛是上帝终于听到了我这可怜老父亲的祈祷:
“几分钟前我对莱昂说:‘你给我跑去跪在柯特的脚边求他,直到他肯回来为我们工作为止。’然后他就立刻不折不扣地——完全照字面意义上的——去执行了!”
“哦,那么起作用了吗?”
“看起来是的……噢!”
“你还好吗,弗洛雷?”
“……安娜贝拉,我想,”他有点尴尬地放下望远镜,清了清嗓子,“我好像是弄错了……弄错了一点点。现在我得赶紧回到房间里去。”
“从你的反应来看,似乎不仅仅是上帝听到了你的祈祷。”安娜贝拉在那头轻快地说。“圣母玛利亚也终于听到——并回应了——我的祷告。我这么多年来诚心诚意的祷告。慈悲的圣母!”
“小安!”他吃惊地说道。“我实在没想到……你是从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想法的?”
“我想想,大概是从莱昂十六岁的时候吧。虽然他一直那么麻木不仁,实在难以令人抱有希望。弗洛雷,难道你看不出来,那是我们共同的、亲爱的笨蛋弟弟在这世界里唯一剩下的希望——令他免于在四十岁的时候被人从背后开枪打死的希望么?”
“……当然你是对的。”弗洛雷有点磕磕巴巴地说。“我只是觉得,我恐怕,这对柯特来说有点不公平:我们都知道莱昂的恋爱十分靠不住……”
“这世上的公平本来就很少。”安娜贝拉说。“但你只要在那时候看看莱昂读那本诗集的样子就能知道,他的确是爱柯特——完完全全是那种到了这辈子的最后一次呼吸都能够爱也实在是爱的爱法,虽然他自己未必知道。弗洛雷,在这件事上你要相信我的判断:我和莱昂有着同样的若谢罗血ye,我们的性情是完全相通的。”
“可是小安,你和莱昂根本就没一点性情相像的地方吧!”
“倘若我和莱昂表现得有所不同,那只是因为我比他聪明得多的缘故——我认为大多数女人天生就比男人聪明又愿意自我思考,因此会比男人少做许多蠢事。”安娜贝拉说。“弗洛雷,好好地想一想:是什么让我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对一个之前几乎没怎么交往过的男人说出‘我愿意’的!”
“……哦,小安!”
弗洛雷握紧了手机。一阵——对于一个施瓦本人来说极其不同寻常的——热烈的感情涌上了心头。
他感情冲动地大声说道:“安娜贝拉·若谢罗,我的玫瑰,这话我在向你求婚的时候就说过,可现在我只想再跟你说那么一回:
“我不知道这在你看来像什么,也许在外人看来只是为着两个家族的联盟……可是上帝在上,我向你发誓,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就有勇气走出门去和整个世界为敌。”
“你知道我们若谢罗家的人要么不爱,要么便是全部。”那个甜蜜的声音在他耳边道,一如许多年前的那个夏日午后般令人怦然心动。
“——从这一刻起,我的名字、生命和爱都是属于你的,我的国王* 。”
(全文完)
*艾曼纽二世(Vittorio Emanuele II,或译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1820-1878年)和Rosa Vercelna (Rosa即意大利语里的“玫瑰”;民间称其为“美丽的罗西娜”,La Bel Rosina)是意大利最广为流传的爱情故事之一 :艾曼纽二世是撒丁王国国王和意大利统一后的第一个国王,在其仍为王子时即与平民女孩Rosa相恋,因地位悬殊而一度被视作极大丑闻,然两人的爱情关系维持了终身。艾曼纽二世于1864年与Rosa举行了教堂婚礼(当时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已长大成人),并最终于1877年缔结民事婚姻,两个月后国王去世。——安娜贝拉·若谢罗的名字与“美丽的罗西娜”谐音,而若谢罗(Rosiello)姓氏之原意亦即“玫瑰”,因此弗洛雷和安娜贝拉在调/情时以“玫瑰”和“国王”互称。
以及(如果你们还没有看出来的话):莱昂在上一节里跪下说“除了你我再看不到在我的生命里还能有别的伴侣”(Non ve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