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什么事?”莱昂小心翼翼地问。他从弗洛雷的口气和以往经验来判断,似乎自己也必须为这件事负责——虽然他完全不知道是为什么。
“在那天下午,就是你发疯去撞卡车的那天早一点的时候,托雷诺·洛斯,卡罗的教父,到了罗腾堡的医院里去看望他,并且告诉他说他才是他的亲生父亲,跟老瓦lun西亚·特兰提诺的第一任太太生了他 。——我实在不晓得他为什么突然要说出来这件事,大概是打算拿莫须有的父子亲情去说服卡罗不要再去自杀?总之他肯定没考虑到自杀者的心理异于常人,在这种消息的刺激下只会做出些更离谱的事儿来。真是典型的意大利人,做事全凭心血来chao。
“卡罗听了这个消息,当晚就从医院里跑掉了。过两天他重新出现后就召开了股东会,把这事公开,并宣布退出特兰提诺集团公司。我想他是彻彻底底地Jing神失常了。也许他自杀未遂,就打算用另一种方式来进行自我毁灭。——顺便毁灭我们的经营计划。”
“……我一点儿也不明白。”莱昂说。
“因为你根本不好好地去想,你个白菜脑袋。”弗洛雷不耐烦地说。“这样一来卡罗就跟老瓦lun西亚·特兰提诺的财产没有一毛钱关系了。我听说他们立刻封掉了他的个人账户和权限,在那个股东会正式结束之前。”
“……等等,我记得洛lun好像是老特兰提诺的第三任太太生的?”莱昂思索着说。“那就是说,他和洛lun之间其实不存在什么血缘关系……有也是很远的那种?”
“应该是吧。或许是第四任太太,谁关心那个。”弗洛雷说。“这事情的关键是:卡罗·特兰提诺丢掉了公司的股份和经营权。而我们的联营合作完全是基于那个条件建立的。”
“你是说,现在特兰提诺公司的多数持有人变成了洛lun吗?”
“不,真是那样的话也许倒好办些。”弗洛雷懊丧地说。“现在的持有人是卢西奥·特兰提诺,洛lun的堂兄和老瓦lun西亚的教子。最后那份遗嘱被撤消后,之前的旧遗嘱就会自动生效。而那份遗嘱是在好些年前立的,其中关于洛lun的部分与后来那份一模一样,但公司的继承者是卢西奥。——当时老瓦lun西亚因为卡罗拒绝结婚而公开出柜,一怒之下而立了那份遗嘱。”
“我明白了。”莱昂说。“真奇怪他为什么不把公司留给洛lun?“
“没什么好奇怪的,洛lun从小就身体很弱,一直在家上学,他是那种性情柔顺的乖宝宝,一看就没法经营管理一个公司集团。老瓦lun西亚在选择继承人上的眼光绝对讲求实际和商业性,以家族的整体利益为先:与其把家族事业交给洛lun搞砸了,还不如给家族里懂行的其他人打理,这样洛lun还能确保得到他来自股息的那份收入。
“无论如何,这事已成定局。卡罗在特兰提诺集团管理层的位置清空了,卢西奥·特兰提诺前两天已经通过股东决议结束了对他的一切任命。”弗洛雷Yin郁地说。“也许他们会给他一点钱补偿,但是……天!这对我们的事情毫无帮助。
“现在母牛已经有一大半掉进了水里。唯一剩下的一点希望是,已经签署的那部分协议是以特兰提诺集团控股公司的名义订立的,所以根据法人独立的原则继续有效;卢西奥·特兰提诺如果要单方面取消它们的话会有不小的麻烦。
“所以我们必须马上重启谈判,说服卢西奥继续和我们合作,把联营计划执行下去。”
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还得尽快启动离婚程序。否则你就还得把来自若谢罗-格林纳瓦集团的收入分一半给卡罗那个混蛋——啊,真是天杀的!”他发出了一句咒骂。
莱昂的第一反应是想赞许一下这个措施,不过看着弗洛雷的脸色,他意识到这不是表达任何正面情绪的好时候。
“我很抱歉,弗洛雷。”他说,“我知道你为那个联营计划付出了很多努力……”
“你很抱歉!”弗洛雷怒吼起来。“——你很抱歉!”
他凑到了莱昂跟前,咬牙切齿地说:“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莱昂茨奥·塞莱斯蒂诺·格林纳瓦:要不是你在黑森林和洛lun闹出的那档子事刺激到了卡罗,他就不会发疯吞药,而托雷诺·洛斯当然也不会跑去告诉他他的出身。那后面的这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我现在会好好地在佛罗lun萨准备下一轮路演,全盘计划都会完美地实现……这些全被你、你的大^麻烟和你该死的无可救药的不负责任搞砸了。——而你现在还有脸对我说你很抱歉!”
莱昂小声说:“……我实在是很抱歉,真的。”
弗洛雷缓过了一口气,重新靠回了椅背上,说:“所以这就回到了我们刚才的话题:你打算做些什么来报答我:报答我现在仍然让你住在特护病房而不是马上把你扔到天桥下?”
莱昂耷拉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有点迟疑地说:“我会马上出院,明天就回公司去上班……”
“上帝啊,饶了我吧!”弗洛雷叫道。“我若是需要指望依靠你在公司好好工作,倒不如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