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的模样,他没有见过纪征在六年前的家,但他却能看到纪征身下的地砖是灰白色的,地砖上的纹路像是碎裂后出现的裂纹,纪征的血覆在上面,凝结一道道冰冷的血腥味......纪征躺在血泊里,闭着双眼,脸上没有一点痛苦,像是他往常闭眼养神的样子,安详又宁静,随时会睁开双眼,朝他温柔一笑......
一声刺耳的车笛声刺穿了夏冰洋眼前的幻境,一辆黑色轿车的司机在超车途中把头伸出车窗朝他骂道:“他妈的乱转什么?!会不会开车!”
夏冰洋这才发现他的车偏离了右侧车道,行驶在双行道的正中间,他定住神,把车拐进右车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苏星野好整以暇地反问:“你不相信吗?”
夏冰洋脸色沉郁:“你把自己描述成被动的一方,你所有的行为都是身不由己,你借医生的手搅乱边小蕖的大脑也是为了保护纪征。”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你想说明什么?你很无辜?借此推卸责任?把所有责任都推给边小蕖?”
苏星野笑道:“假如你不相信我对你说的话是真相,那真相是什么?”
夏冰洋道:“还有另一个版本,你和边小蕖之间,主谋的确是你,边小蕖只是想离开纪征而已,但是你却想杀了纪征,就像你说的,你恨纪征,想报复纪征。我相信边小蕖疯狂,但我不相信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会有那么缜密的心计,我宁愿相信是你驱使边小蕖完成了你的复仇计划。闵成舟找到边小蕖后,边小蕖之所以没有把你供出来,是因为边小蕖知道纪征在你手中,纪征随时有生命危险。而你让边小蕖的主治医生切除边小蕖的前额叶是为了彻底消除边小蕖这一潜在的隐患,你有句话说的很对,只要边小蕖告诉闵成舟纪征在你手里,闵成舟一定会查你。”他抬起眼睛,从后视镜里看着苏星野:“我这个版本怎么样?是不是比的故事更有可信度?”
苏星野平静地笑了笑:“的确比我的版本更有可信度......但是你没有证据能证明你的故事是真的。”
夏冰洋道:“你也没有证据你的故事是真的。”
苏星野道:“我已经没有对你说谎的必要了,警官。”
夏冰洋以痛恨的眼神回望着他:“只要你还想活着,你就有说谎的必要。”
苏星野面露不屑:“你以为我在向你求饶?”
夏冰洋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向我求饶,我只知道你恨我,就像我恨你一样恨我,所以你不会对我说实话,如果你能骗我,你会让我这辈子都找不到真相。”
苏星野冷静且漠然地看着他:“你说的对,我恨你,非常恨你,你想象不到我有多恨你......你想知道原因吗?”
夏冰洋从他脸上收回目光,像是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我不想知道。”
苏星野置若罔闻地出神了片刻,道:“因为纪征......我在纪征面前找不到尊严,这全都是你的错。”
夏冰洋露出一丝极轻蔑的冷笑:“你的理由真是够自私。”
苏星野道:“别对我指指点点,你和我一样自私,还有纪征,他也很自私,我们都在为了自己伤害别人,只是我比你们做的更狠而已。”
“你也承认自己狠毒?”
“狠毒?”
苏星野像是不认同他的说法,但无从反驳,于是皱着眉笑道:“或许吧,我还可以更狠毒。”
后半句话,他刻意压低了嗓音,夏冰洋没有听到。
苏星野在外环买了一栋别墅,夏冰洋把车停在他的别墅门口,下车看着面前那栋蓝白相间的简欧建筑,心里涌起莫名的紧张和恐惧,刚才在路上他一直回避着自己的目的地,直到到达目的地,他才无法避免的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来找纪征,‘失踪’了六年的纪征。
这一天他期待了很久,但真到了这一天,他心里只有恐慌。他难以想象纪征以怎样的形式被苏星野束缚了六年之久......
苏星野在车里笑道:“怎么了夏警官?害怕了吗?”
夏冰洋把他从车里拖出来,箍着他的胳膊走进大门,穿过院落间的卵石甬道。到了门首下,苏星野道:“只有我的指纹才能开锁。”
夏冰洋看了看装门框上的和他腰部等高的门锁,然后看了看苏星野被拷在背后的双手,打开了苏星野的手铐,“我说过,你想死还是想活,我都陪你。”
苏星野摸了摸自己解去手铐的手腕,笑道:“你放心,我想活。”
苏星野打开门,夏冰洋一眼看到一楼客厅沙发上窝着一只黄白条纹相间的狸猫,它长的和蛋黄太像,简直就是放大版的蛋黄。
苏星野发现他一直盯着那只猫,便说:“这是我的猫,我给夏航的那只小猫就是它的崽子。”
夏冰洋又把他的双手铐住,但这次把他的双手拷在了前面,冷冷道:“是纪征的猫。”
苏星野难掩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是纪征的猫?”
夏冰洋不答,捏住他肩膀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