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客房。一阵翻找过后,她在床头柜下层抽屉里找到一瓶安眠药,那是睡眠不好的吴阿姨几乎每天都会服用的药物。
她拿着药瓶回到卧室,坐在电脑桌前,把剩下所有药片都倒在桌子上,用一根钢笔来回碾压那些白花花的药片。药片在她的碾压下不停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野兽在咀嚼猎物的骨骼......
忽然,她停下动作,微微侧头,用余光盯着卧室房门,眼角流出如毒刺般的冷光。
纪征在外敲门:“小蕖,出来吃蛋糕了。”
她笑:“好的,等我一下。”
很快,她把药片碾成了粉末,把粉末装进糖纸里带出房间。
纪征换了一身家居服,正在切蛋糕,见她出来了,便问:“喝果汁还是牛nai?”
边小蕖坐在椅子上,撑着下颚看着他手中沾了一层黑色巧克力酱和白色nai油的水果刀,迟了片刻才道:“牛nai。”
纪征从冰箱里拿出牛nai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然后拿出来两只杯子准备用来盛牛nai。手机忽然响了,他离开厨房,拿着手机回卧室接电话。
边小蕖看了看纪征虚掩着的卧室房门,快步走到厨房里把药粉撒到一只杯子里,然后把微波炉里的牛nai拿出来,倒进混有药粉的杯子里搅拌均匀,最后赶在纪征结束通话之前端着两杯牛nai回到了餐厅。
纪征打完电话,见牛nai已经摆上餐桌,于是径直走到餐厅在边小蕖对面坐下。边小蕖望着他笑道:“ 我帮你加了一点糖,你尝尝甜不甜?”
纪征喝了一口牛nai,道:“刚好。”
吃蛋糕的时候,边小蕖几次引诱他端起杯子,直到亲眼看着他喝光了杯子里的牛nai。纪征从来没有吃安眠药的习惯,所以他喝下去的药很快起了效用,大概半个小时后,他逐渐感到头脑昏沉,四肢无力,眼前出现模糊的重影。身体异样且汹涌的变化让纪征立刻感知到了不寻常之处,他像是瞬间了悟了什么,他撑着越来越沉重的额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边小蕖,边小蕖在他眼中变成两道不停晃动的虚影,“小蕖,你——”
边小蕖低着头,脸色漠然,用手中的叉子挖起一块nai油送进嘴里。
然后,纪征看到她放下了叉子,拿起他刚才用来切蛋糕的水果刀。
边小蕖在拿起水果刀的瞬间,抬起眸子朝纪征看过去,细长的眼睛像是一把利刃。
在纪征的记忆中,这是他第二次如此接近死亡。
上一次,他在唐雪慧家中喝下了掺有药物的茶水,没能走出唐雪慧的家门。那次怪他,是他疏于防备。但是这一次,他同样疏于防备,疏于防备一个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防备的人。
他没想到,边小蕖真的会想杀了他。
吴阿姨回来的及时,把昏迷中的纪征送到医院,纪征被推进急救室的时候,生命特征已经不明显了,他的体温正在逐渐变凉。他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已经导致中毒,医生往他的胃里插入一根导管,灌入胃ye,一遍遍的给他洗胃......
他又一次在死亡边缘被拉回人间,昏迷了整夜之后,第二天凌晨时分醒来了。
“天呐,纪医生你醒了?”
吴阿姨整夜守在病床边,见他睁开眼睛,险些掉眼泪。
纪征一睁眼就觉得头晕,浑身乏力。他又闭上眼睛缓了片刻,然后撑着床铺慢慢坐起来。
吴阿姨帮他把床摇起来,然后叫来了护士。
护士量过他的体温和心跳,又给他的胃ye做了检测,道:“没事了,休息一会儿吧。”
纪征虽然醒过来了,但他的面色却苍白僵硬的不像活人,在护士帮他扎针的输ye的时候,他毫无反应,像中毒过深病变成了植物人。
吴阿姨即心疼又担忧的握着他的手:“纪医生,你说句话呀,说句话。”
过了许久,纪征才转动眼睛看着她,很吃力地露出一丝笑:“我没事,很抱歉让您担心了。”
吴阿姨抹眼泪:“别这么说,你可受大罪了。”
纪征冰冻似的双眼有消融之势,他像是找个地方寄托目光似的看着吴阿姨的脸,问:“小蕖呢?”
吴阿姨不知道他现在的模样是拜边小蕖所赐,就算她隐约猜到了,她现在也不敢说这话刺激纪征,便装作自然道:“我刚才和她通过电话,她还在睡觉。”
许久,纪征低低说了一句:“这就好。”
医生嘱咐他现在不能吃东西,待会还要检测胃ye。吴阿姨明知道他现在吃不了任何东西,但还是买来了清淡的餐食和水果。她帮纪征削着一只苹果,犹豫了再三,还是选择对纪征说:“纪医生,我......我得告诉你件事。”
纪征没有力气说太多话,只疲倦地看着吴阿姨。
吴阿姨道:“我回家的时候,看到小蕖在你房间开你的保险箱。”
现在对纪征来说,任何事和任何话都不能给他丝毫的刺激。他听了吴阿姨的话,表现的很平静,从内到外静如死水般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