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完全不信任邵云峰了,他不信从邵云峰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更不信任邵云峰这个人。他按了一下楼梯间外的按键,口吻平平地问:“邵总,你爱你的妻子吗?”
邵云峰不假思索:“当然。”
电梯门开了,里面的人接连不断地走出来。夏冰洋站在电梯门前,像分开人流的砥柱,直到人群走光,电梯门又合上,夏冰洋才转头看着邵云峰问:“你爱的是你的妻子,还是姚紫晨?”
这个问题难懂,但邵云峰听懂了,不过他装作没听懂,他笑道:“紫晨就是我的妻子。”
“......那苏茜是谁?”
邵云峰笑了,说:“苏茜是谁?”
夏冰洋默然良久,道:“一个可恨又可怜的女人。”
电梯门又开了,夏冰洋走进电梯之前,感慨似的看着邵云峰笑道:“我竟然忘了你是一名商人。”
从酒店出来,夏冰洋在酒店门外看到几名没有入场券的记者,他们蹲守在门口,无法参与里面的盛会,但是明天的报纸一定不乏他们笔下Jing彩的故事。
说谎的能力,每个人与生俱来。人们经常利用谎言保护自己,但自卫的谎言只是盾牌。只有利用谎言去‘守护’某个人,某样东西时,谎言才能变成武器。
我就要死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死。
在车上,夏冰洋想起了苏茜的这句话。当时他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现在他懂了;苏茜有她想守护的东西,为此,她为自己打造了武器,足以使她和她的敌人同归于尽。
到了单位,他难得没有乱停车,而是把车停在了停车位里,然后在车里静静地坐着,他什么都没干,但不能说是在发呆,因为他脑子里在飞速地过着一个个人,一件件事,那些人和事搅的他头晕脑胀,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十几分钟后,他下车去法医办公室找陆主任,把老法医从岗位上拽下来,两个人坐在小桌两边下象棋。
老法医冲他瞪眼:“你不忙,我忙啊。”
夏冰洋自顾自摆着棋盘:“我让你两个子儿行了吧。”
几盘棋下完,夏冰洋心里的沉郁之气一扫而空。他的情绪渐好,还有心思照顾他连输五局的老牌友,于是在第六回 合放了个水,输给了陆法医。
夏冰洋放下棋子,拍拍屁股准备走人:“功力见长啊陆老。”
陆法医慧眼如炬:“我知道你放水啦,坐下,再来一局!”
夏冰洋迆迆然走了:“别夸我,我是那种人么。”
他轻盈地一步步蹦着上楼,下楼的警员见他一蹦一蹦的,心情大好的样子,笑着对他说:“夏队回来了。”
夏冰洋一边蹦一边说:“回来啦。”
到了四楼,他一上楼就听到里面警察大办公室传出一阵阵笑闹声,于是扭转方向朝警察大办公室走过去,想凑个热闹。
几桩大案告破,上级还嘉奖有加,办公楼里的警察们高速运转了多日,现在难得空闲下来,气氛自然不同于往日。任尔东和娄月等骨干都在警察大办公室里聚众聊天,还有郎西西等技术队的常客。
门没关,夏冰洋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往里看,看到任尔东和小陈站在两排办公桌中间的过道上牵着手搂着腰,在跳交谊舞。这两个大男人跳的还是华尔兹舞步。在一片哄笑声中,任尔东牵着小陈的手在小陈头顶转了个圈,大声道:“别笑!我媳妇儿就这么教我的!”
夏冰洋悄无声息地走进去,站在郎西西身边:“他们在出什么洋相?”
郎西西只顾着看热闹,被耳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嗔了夏冰洋一眼:“你吓死我了。”随后才道:“元旦要办联欢会,让每个单位出三个节目,东哥他们排节目呢。”
郎西西身边的几名女警很快发现了夏冰洋,纷纷道:“夏队回来啦。”
“夏队。”
“夏队来晚了,刚才东哥跳了一段秧歌。”
她们这边一说话,办公室的人都看到了夏冰洋。面对满屋子的问好,夏冰洋统一点了点头,然后挑了张桌子坐上去,用脚勾过去一张椅子踩上去,对任尔东说:“别管我,你们接着跳。”
小陈撒开任尔东的手:“我不跟东哥跳了,他老摸我腰。”
任尔东抬脚踹小陈:“我要是找的着舞伴,我会摸你腰?!”
夏冰洋笑道:“对啊,上去一个舞伴儿陪他跳啊,西西过去。”
郎西西连连后退:“我不会,我肢体不协调。”
夏冰洋边脱外套边说:“没事儿,咱们关起房门自己练,练好了才把你们放出去。”
郎西西还是摇头。
夏冰洋把外套脱下来往腿上一搭,整理着衬衫衣领说:“你的小脑袋瓜是不是不好用?你想想,如果你当你东哥的舞伴,后面三个月是不是就能借排练节目的名义偷懒开小差了?这笔小账都算不过来?”
郎西西很快被他说服了,正要答应,一转脸看到夏冰洋,又不说话了,直愣愣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