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军哥哥有内幕消息?”南樯心下一动,微微牵动了嘴角。
“内幕嘛倒是没有。”铁军晃了晃脑袋,“我就是觉得纳闷,老婆死了,余总整天跟个没事人一样,一点也不伤心。对了,他好像一直给某个私人户头打钱,我听见过好几次,他吩咐宋秘书给香港‘那个人’汇款,而且金额都很大。谁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小三呢,不好说啊!”
听得最后一句,南樯只觉得犹如当头棒喝从天而降。
——还有比身为妻子却因为遗产被丈夫害死更惨的事情吗?
——有,那就是丈夫还瞒着妻子有了外遇。
巨大的怒气汹涌而上扼住喉咙,她两眼通红,双手紧握成拳,久久无法言语。
“呵,这些有钱的坏蛋为什么不去死?”
良久,她如梦呓般轻轻说了一句。
“小芳?”
前方开车的铁军有些惊讶,大概是不明白为啥邻家小妹突然如此暴戾。
“啊,开玩笑的。”南樯如梦初醒,神色如常,重新回到了小姑娘的伪装状态
”我就是觉得世界太不公平了!有钱人明明活得那么容易,却偏偏还要嘲笑我们最后一点点自尊和骄傲。””她轻言细语说着,眼神幽幽朝铁军瞟了过去,“军哥哥,你说得对,我们到底只是为他们服务的底层,和他们不能比的。”
“是挺不公平的。”铁军轻声答了一句,“特别,特别不公平。”
“真累啊!”南樯顺势将头靠在玻璃上,“有时候觉得,活着真的好累啊,还是小时候好,咱们在海边捡海蛎子刮海藻,坐在夕阳下等阿爸回家,一点都没烦恼。”
她看过牛芬芳的日记,里面写着捡海蛎子刮海藻是她童年最大的快乐,而一到傍晚,她就会坐在码头边等着阿爸回家,看他从镇上卖完海鲜回来给自己带了什么吃的。
“是吧?想小时候了?”铁军答应了一声,方向盘上的大手紧了紧,脸上浮现出心疼,“那你别说话,好好睡一觉,到了我叫你啊。”
于是南樯再也没说话,只是默默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发呆。有时候闭上眼睡一会儿,有时候张开眼注视着窗外的霓虹。铁军专心开车,偶尔会在后视镜里悄悄打量这个满脸漠然的女孩。
汽车一路前行无声,直到快到圣心的时候,主干道中间忽然闯进一个醉汉,他似乎早已神志不清,摇摇晃晃直接拿着啤酒瓶走到了大马路中间。
“我Cao!”
随着一记刺耳的急刹车,铁军成功避开了这个流浪汉。
“走路不长眼睛,想被撞死啊!”
他探头朝那个流浪汉破口大骂。
南樯被这一撞顿时清醒过来,她也抬头看了那流浪汉一眼。
对面人容颜枯槁,满身狼狈,只能用极其落魄来形容。明晃晃的汽车前灯下醉汉举起手遮住眼睛。她注意到,对方的右手只有三根手指,食指和中指都已经不见。
“算了吧,是个残疾人。”她朝铁军说了一声。
铁军虽然十分生气,但碍着南樯在场也不好继续发作,只得收回头愤愤不平的发动了汽车。于是流浪汉又跌跌撞撞继续朝马路对面走去了。
“这种人真是找死。”铁军气呼呼嘟囔了一句。
南樯没有接话,她一言不发重新靠回了椅背,其实有句话被她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她总觉得,那个流浪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然而到底是哪儿,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汽车继续平稳前行,驶入了熟悉的三岔路口,眼看圣心的大门就要到了,窗外路灯高悬,一道道白光陆续掠过眼前。
咿。
南樯低低叫了一声。
她终于想起来,那个流浪汉,是曾经在圣心门口偷了她钱包的男人!
第三十三章 新助理
s市,远山私人俱乐部。
老地方老位置,两个同样年过五旬的老男人正在享受红酒伴雪茄。其中一位表情严肃,而另外一位则相对轻松。
“老领导,您说这是个什么情况?”朱能看着座位上的蒋仁,面色上带着明显压抑的不愉,“为什么董事会上关于解除杜立远职位的提案都被压了下去?他明明犯了那么大错误,给集团造成了巨大损失!”
“公司股价不是又回来了么。”
蒋仁摇晃着手里的红酒,不咸不淡说了一句。
朱能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忍了忍,这才从喉头里哽出一句:“那公司的声誉呢?还有他私下接洽菲诺这笔账呢?您就眼睁睁看着那小子逍遥天外?”
“行了,听我一句。”蒋仁喝了一口酒,扬起下巴打断他的话,“以后杜立远的事,你不要插手了。”
白烟在指头袅袅燃烧,这轻描淡写的一句,犹如硕大的铁锤敲在朱能头颅之上,砸得他眼冒金星嗡嗡作响。
“对了,上次你不是说那瓶老鹰庄的红酒不错?”身边的蒋仁仿佛没事人一样,自顾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