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吓的慌慌张张跑掉了。”
顾乘风发觉事情不对劲,立即骑机车找人。
没一会,顾乘风经过公园内的某处草坡——伴随着男人含糊不清、骂骂咧咧的声音,他听见闻溪隐约的微弱呼救声。
“我找到我妹妹时,她原本高高扬起的马尾因挣扎而散开了,脸色惨白,全身发着抖,男人猥/琐的脏手正在她身上胡乱的扯着衣服。她看到我出现,绝望黯淡的双眼亮了亮。”
顾乘风又点燃一支烟,此刻或许只有烟味才能抚平、冲刷掉他记忆深处掩盖的恶心感觉。
宋清让的嗓音好像在磨砂纸上划过,沙哑询问道:“男人是孙国伟?”
顾乘风抿着唇,默然点头。
宋清让双腿随意的交叠着,抬眼看对面顾乘风指尖的烟一点点燃尽。大量烟灰簌簌的落进烟灰缸,仿佛述说着一个不可逆转的糟糕结局。
他的眼眸幽深狠戾,过了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哑声问:“后来呢?”
顾乘风手指痛苦的揉进发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懊悔,“后来啊……我妹妹晕了过去。”
他唯一庆幸的是,他赶去的还算及时,没有给闻溪造成不可毁灭的伤害。
那时,他是天真的这么想的。
可他万万没料到心理的伤害同样能摧毁一个人……
顾乘风陷在过去的回忆中,拧紧的眉毛皱成一团,“第二天我妹妹醒来,恢复成往常的模样。我长舒一口气,以为她会慢慢忘记,结果并没有。她总是在晚上梦见那个夜晚,梦见醉醺醺的孙国伟,哭的尤为厉害,白天则装作若无其事的。”
他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从这件事后,我妹妹变得越来越沉默,她害怕看见陌生人,整整一个月没有出过门。我们觉得她不能继续留在清市了,家里人和我一致决定要离开清市去江城,给她换个新环境。
最糟糕的是,我妹妹有次在梦里哭着醒过来,边用手掐她的脖子边对我说,哥哥救我。
……心理医生说她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宋清让垂首,漆黑的眸子沉沉的睨着茶杯里的茶叶,眼底布满了浓烈的心疼。
“许久,我才知道事情为何发生……那晚孙国伟喝醉了,他本来是企图对我妹妹的同学……就是那天遇见我害怕逃走的胆小同学,我妹妹是为了救她。”顾乘风一脸愧疚,满目颓唐,“有时候想的Yin暗一些,我宁肯她从来没有救过,不然不会遭遇到这些。”
假如那夜有一件事没有按照原来的轨迹发生,如果父母没有临时有事出门,如果家里的司机正常接送他们,如果闻溪没有善良的救她同学,如果他没有忘记承诺……那么他们会一起坐车回家,安全的回家。
可惜没有如果。
闻溪对他说过,该发生的总会发生,逃不掉的,生活里充满着不确定性、不经意的意外。虽然它们有好有坏,可这也构成了平淡生活中的小Jing彩。
顾乘风知道闻溪说这番话是为了开导自己,不想让他沉溺在懊恼与内疚中。
但他深刻明白,是他的原因,是他丝毫的不记事才害了她,这么多年他自责不已。
那年,闻溪迷失了以往的自己,顾乘风告别了过去的自己。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逃课打架,无所事事。
长大往往挺简单的,它是一瞬间的事。
正当顾乘风以为他和闻溪要困在这个没有星星、暗无天日的夜晚一辈子。
谁曾想,他的妹妹竟窥到一丝光亮。
通过狭窄昏暗的道路,拼劲全力,艰难孤勇的一步步走了出来。
“幸好,幸好我的妹妹很强大,她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找回了自己。”顾乘风扯了扯嘴角,苦笑:“这一点,我远不及她。”
宋清让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被一把泛着寒光的尖锐刀刃反复切割着,疼痛难忍。
在顾乘风讲述的最初,他便有些担心。
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料到这一种。
难怪她会悄无声息的离开,难怪她会抗拒和其他人的肢体接触,难怪她逃避着关于清市二中的一切。
宋清让一言不发的垂着眼,情绪略微有点不稳。
他伸手,从香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亮。
白色烟雾徐徐缭绕间,男人慢条斯理的吸了口。
宋清让的声音透着股凉意,他一字一句问:“那个男人现在怎么样了?”
顾乘风愣了愣,反应过来宋清让问的是孙国伟。
他不屑的说,“孙国伟被我揍断了一条腿。”
顾乘风见到闻溪那一幕,人彻底急红了眼。他的拳头没个轻重,完全是不管不顾的往死里捶孙国伟。
碰巧有对小情侣路过帮忙,他才得以停手。
宋清让闻言,若有所思的点头。
他看着顾乘风,琥珀色的眼瞳蒙上了一层灰色,“这些年,闻溪一直待在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