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过去。
那魔胎似是有些惧怕谢荀,见谢荀朝它抓来,不由大声尖叫起来,在成百上千的罗刹中飞来跳去。
灵鉴夫人恢复神智后,看到地上的金棺,一眼便认出那金棺就是传说中,被萧氏少帝带入帝王墓的符书。
看来,谢荀是想用符书将这魔胎封印起来。
但这魔胎凝聚了整个帝王墓的怨气,已然有了自己的意识,必定不甘心被人封印。
一旦谢荀强行将其封印,只怕帝王墓也会跟着坍塌。
灵鉴夫人思及此,挥动折扇,杀退几只罗刹,落到妙芜身侧,带着她落到结界边缘,一掌将她推了出去。
妙芜惊愕道:“师父?!”
灵鉴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向谢涟等人,道:“留谢荀一人在此封印魔胎足以,其余人等,速速退出帝王墓。否则届时帝王墓一旦坍塌,众人皆无生理。”
谢涟和沈天青知道灵鉴夫人乃百年大妖,见多识广,既出此言,必然有她的道理。
当下带领各家弟子,一边与罗刹周旋,一边往帝王墓外退去。
妙芜被人群裹挟着,身不由己地往外退。
她想回到谢荀身边,谢荀还在里面,她怎么可以走?
谢泫见她滞留在原地不动,大步走来,扼住她的手腕,强行拖着她往外走。
妙芜挣扎了一下,忽然听到谢荀传音给她,语声低缓,“你出去外面等我,我解决了魔胎,就去找你。”
妙芜犹疑了一下,便听谢荀接着说道:“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几时没有办到?”
妙芜怔了下,隔着流动的人影与谢荀遥遥对望了一眼。
谢荀此刻已抓住那只魔胎,单手拎着魔胎背心,好似抓着一个顽劣的孩子。
魔胎在他手下挣动不休,哇哇大哭,不断地驱动罗刹朝谢荀发起攻击。
可那些罗刹刚刚靠近谢荀周身一丈之地,便似撞上一重无形的屏障,一道红光隐隐一闪,罗刹瞬间灰飞烟灭。
谢荀看起来胸有成竹,似乎全然不将魔胎放在眼里。
妙芜知道自己再留下来,也帮不上谢荀什么忙,倒不如退到墓外,免得谢荀分心。
她朝谢荀无声地说了句:“我等你。”
便干脆地转身,任由谢泫带着她朝帝王墓外退去。
仙门诸人均已退出帝王墓,到得此刻,帝王墓中只剩下谢荀和灵鉴夫人二人。
罗刹们妄图攻击谢荀,可每一次的攻击都似以卵击石,毫无用处。
灵鉴夫人静静地看着谢荀,叹息道:“你可以直接杀了这只魔胎,根本没必要将其封印。”
谢荀朝金棺走去,口中答道:“它是柳夫人之子,我不能杀它。”
灵鉴夫人道:“便是将它封入符书金棺中,你也不能保证它永世不出来为孽作恶。”
谢荀以脚踢开棺盖,将魔胎放入小金棺中。
“我能。”谢荀平静地说道,“将魔胎封入符书金棺,再锁入狐仙庙中。只要我一日不死,魔胎一日不能出世。”
被放入金棺的魔胎奋力挣扎起来,想要跃棺而出。然而就在它跳起来的刹那,棺壁上的符文陡然化作细细的红色光绳,将它四肢捆住,拖回棺内。
谢荀捡起棺盖,用力盖上。
砰!
棺身上的符文同时亮起。
金棺中爆发出尖锐的哭声,整座帝王墓开始摇晃起来。
一座朱红色的山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谢荀身后三丈之地。
谢荀弯腰抬起金棺,朝狐仙庙山门走去。
“夫人请出墓吧。”
灵鉴夫人低声叹道:“将rou身与神魂献祭给狐仙庙,日日忍受业火灼身的痛苦,终有一日要身死道消,你不后悔吗?”
“你是天狐后人,本该有千岁阳寿,通天妖力。”
谢荀足下一顿,又拖着金棺继续往前走。
“我只愿,比心爱之人多活一天,便足矣。”
灵鉴夫人心中惋叹,御起遁地之法离去。
吱呀——
两扇山门应声而开,谢荀轻轻一送,符书金棺便自行飞入狐仙庙中。
那一时刻,以谢荀为中心,卷起一场毁天灭地的风暴。
墓道、石壁、罗刹,帝王墓中的一切事物都开始慢慢分崩离析,被无形的力量裹挟着,涌入谢荀身后的狐仙庙中。
在帝王墓外守候的众人看到天地间风云色变,遍布金陵城的怨气和鬼影,像是被什么拉扯着,裹挟着,涌向帝王墓。
帝王墓所在的这片荒原上,天地浑然一色,所有与帝王墓有关的一切,都化为尘埃,涌向立身于风暴中心的狐仙庙门。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遮天蔽日的风暴终于慢慢平息下来。
残阳如血,映照在这片曾经被仙门百家视为鬼蜮的土地上。
那座前朝帝陵,已然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