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简声立马垂下脑袋,看起来格外乖巧:“溪溪我知道错了。”
“哪儿错了?”
“错在不该提分手,错在不该让溪溪难过,错在不该胆小,错在不该假装不认识溪溪,错在不该用快递寄钢笔……”他一一数来,一副认真而严肃的模样,检讨得格外深刻。
蔚溪被他逗笑了,顺着他的话说:“以后还会不会再犯?”
他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会!坚决不会!”
“那我回家不揍你了。”蔚溪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像是拿他放小孩子。
周简声乖乖地把头低下来,任她揉乱自己的发型。
这时,远处传来字正腔圆的机械声:“收——头——发!收——头——发!”
紧接着,一个骑着小电车的男人从巷子那头经过,车后挂着喇叭。
周简声眼里一亮:“溪溪你等我一下。”跟着跑过去。
蔚溪不明所以,还是跟了上去。
她没周简声跑得块,走了一半就看见周简声掏出钱包,拿了一叠钱给那人,不知说了什么,那人将喇叭摘下来递给他,然后骑着小电车走了。
周简声拿着喇叭回头,他说:“溪溪,你就站在那儿。”
蔚溪下意识停下脚步:“怎么了?”
周简声拿起喇叭,说:“我要检讨自己。”
声音从喇叭里穿过来,回荡在巷子里,似乎还带了点儿回音。震得蔚溪的心怦然一动,她疑惑地笑了下:“你——”
“我很笨。”喇叭声又响了起来,“去相信那些无稽之谈。”
“我是个王八蛋,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错过了一个人,失去了一段感情。可是现在,我想跟她说一句对不起,我……也希望她能原谅胆小懦弱的我。”
蔚溪顿时立在原地,发愣似的看着他。
下一秒,周简声拿下喇叭,舔了舔嘴唇,用力大吼:“我想问她——蔚溪,你还记得他吗?”
“如果你还记得他,请你揍哭他!往死里揍!但是也请你再相信他一次,他再也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他喊得很用力,嗓子都有些嘶哑了,像是要她听清楚,听得明明白白他的誓言和承诺。
蔚溪听着听着不知怎么就笑了,她笑得很开怀,可她笑着笑着啊,眼泪从眼角落了下来。
她又哭了。
昏黄的灯光下,周简声站在灯下,头顶转绕飞舞着想要靠近灯光的飞蛾。
那人望着她的眼里像是有碎星子,当繁华落尽,光环褪去,他还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温柔,善良;偶尔张扬,洒脱,却永远澄澈似少年。
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她等了他很久。
周简声朝她慢慢地走过来。
他走得很慢,却又很从容,好像这次他做好了万全准备,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放开她了。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抬起手温柔地擦了擦她的泪,自嘲地笑了笑:“我真个王八蛋,怎么老是惹你哭啊。”
蔚溪立马收住眼泪不哭了。
然后周简声弯腰,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仰头看着蔚溪,目光里满是眷恋和温柔:“你可以原谅他这一次吗?他以后再也不会犯错了。”
蔚溪没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俯下身,吻了吻他的唇。
动作小心而轻柔,只是微微一触,可周简声还是尝到了眼泪咸咸的味道。
不知怎么,他的心很疼。
然后他听见蔚溪轻声道:“好。”
明明她原谅了他,可他还是很难受。
分开后,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如果当时他真的带着蔚溪走了,结局会怎样?
可现在她又给了他一次选择,一次让他带走自己的机会。
哪怕晚了这些年,他仍然还有机会。
周简声站起来,拉着蔚溪突然跑了起来。
穿过巷子,穿过人间烟火,风轻柔地抚过面容,吹起头发和衣角。
周简声跑得很快,蔚溪捏紧他的手,紧跟他的步伐,好像天涯海角呀,她都随他走。
两人一路跑到临时住所。
因为周简声来得比较晚,所以他一个人住四楼,两边都是空间,老旧的招待所,灯坏了老板也装作不知道。
两人跌跌撞撞穿过昏暗而狭小的走道,门一开,周简声将蔚溪抵在门上,用力地吻上那张唇。
他吻得很急切,软舌搅动口腔,黑暗里,只听得到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蔚溪无力地攀着他,被吻得发出哼哼嘤嘤的音腔。
周简声是真受不了这个声音,手轻车熟路往她衣服里探去。
他的手有些冷,蔚溪止不住地抖了一下。
周简声收回手,直接往自己肚子暖了暖然后又伸进她衣服。手沿着小腹绕到背后,指尖带着让人难以启齿的酥麻,继续往上,就那么随意地一钩,蔚溪只觉得胸前一松,耳尖又被轻轻舔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