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
周简声猛地睁开眼。
熬了一夜,他的眼睛很红,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她,好像嗓子被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是蔚溪先开了口:“肚子饿吗?”
周简声回过神,点点头,嗓子暗哑:“饿。”
“冷不冷?”
周简声摇头:“就是脚冷。”
蔚溪“扑哧”一声笑了,揭开保温盒的盖子:“先吃点儿东西吧。怕你一夜没吃东西吃不消,我只煲了粥,够吃吗?”
“够。”
周简声接过勺子。
粥里加了rou沫和青菜,还有一碟小菜。
一口粥喝进嘴里,暖了胃也暖了心。
蔚溪静静地看着他吃,那人眼睛有些红,但Jing神很好,下巴处都没青渣。
周简声将满满当当的一碗粥都喝完了。
蔚溪递过去一张纸,周简声擦完嘴,手放在桌上,轻声道:“对不起。”顿了顿,目光看着她,也不闪躲,“我没杀人。”
“我知道。”蔚溪轻声道,停了几秒,她说,“外面还没得到这个消息。局长是我父亲的朋友,二十四小时过了我就带你走,别担心。”
周简声默了默,他垂下眼:“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问我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蔚溪顿了顿说:“简声,警方还没有调查出来的东西我都不会问你,也许……你也不知道。”
然后她又说,“但是,我想问你为什么会和他打架?”
为什么打架啊?
和那个人打架啊?
周简声抬起头,目光看着蔚溪,但又好像不是看着蔚溪。他的目光幽深,想起了那晚发生的故事。
有天晚上周简声和蔚溪压完马路回来;
蔚溪看到小区门口的糖炒栗子,说要吃。
周简声正好有零钱,刚从口袋里掏出来就掉了一张,他低下头去捡,却发现身后一道身影快速隐蔽在墙角。
他觉得不对劲儿,暗暗留了心,发现那人果然是在跟踪他们。
从香港那件事后,
他一直都很谨慎,只要不在蔚溪身边,他随时随地都要知道蔚溪的消息;若是没通告没戏,他都在蔚溪那儿从早待到晚,就是为了防止那人来伤害她。
那人不愧在牢里待了多年,很快就发现周简声知道自己在跟踪他了,故意引自己出来。
他索性走出来,朝周简声嘿嘿一下:“我该叫你小粥还是简声啊?”
周简声紧紧地盯着那张熟悉却同时很陌上的脸,眼睛骇然发红;那一刻,他的五脏六腑都在沸腾。
他很庆幸蔚溪不在身边,没让她看到这些肮脏的事儿,肮脏的人。
周简声问:“香港那次也是你吧?”
“是啊。”林庆大方地承认了。
然后周简声知道林庆出狱后,看到他和蔚溪的绯闻,就偷偷一直跟着蔚溪。
周简声气都眼睛都红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林庆很瘦,瘦得眼眶都是凹下去的,他一笑,有一股Yin深深的味道,“就觉得你过得太好了,而我像个Yin沟里的老鼠!是不是呀,大明星!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周简声猛然一顿,他愣在原地,唇都在发抖。
他就这样看着林庆。
林庆也看着他,眼里是浓烈的恨意。
许久,周简声仰头笑了声。他笑了很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林庆被他这么一笑,有些紧张:“你笑什么?”
周简声收敛了笑,眼底一片冰冷:“爸啊,这些年啊,我从来没有后悔这样做。”
从来没有后悔过。
没后悔打了那通报警电话。
没后悔改了名字。
没遗传他的血脉,没像他这样活成Yin沟里的老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不管过去多少年, 周简声经常会做噩梦;他梦到好好的家庭为什么散了, 为什么曾经慈善的父亲像变了个人?为什么母亲那么懦弱?
好像是那一天;
对面新开了一家餐馆,敲锣打鼓地开了业, 从国外请开的厨师,穿着统一制服的服务员。
他们挤走了这一条街的小餐馆。
不怪他们, 只怪自己,眼光不够长远, 能力有限。
但是周简声一家没走,林庆想再拼一拼。那一年,餐馆勉勉强强地营业,拿着微薄的收益, 吃喝住行都很困难。
直到有一天, 上面的人划了一个圈, 挥斥方遒:“从这里开始拆。”
老街要拆迁了, 拆迁款入了房东口袋,租客遣散;林庆年岁大了, 再也没有勇气重来一次, 他们拖家带口回了老家。
乡里的自建房, 地上还是水泥地,那样的日子多艰难。
好像是那个时候, 林庆爱上了喝酒, 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