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了,为了救小主人,跟街上别的狗咬起来了,伤势很严重,几乎无法救治,狗狗很痛苦,我们也只能维持它几天生命,最后女主人哭着跟我们说要放它走,不想看团子那么痛苦了,请求了安乐。】
初言的心一瞬间也沉了下来,望着苍茫昏暗的夜色出神,叹了口气。
她轻喊了声:“钟路然?”
钟路然嗯了声。
初言又坐近了些,低头看着把自己埋在膝间的钟路然,突然侧过身面对他,目光专注地看着,心神一动,伸手抚上钟路然后背,无言就那么有频率地一下下轻拍着。
钟路然身子僵了一瞬,随后微微颤抖起来。
初言听到他压抑的哭声。
敲十五下
/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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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低沉又缓慢,仿佛以手轻敲旧时厚壁老罐发出的回声,闷闷的,绵延有余韵。
初言一只手没停轻拍着,另一只手抬起用指骨揉了揉鼻尖,耳朵痒痒的,心里无端觉得罪恶,人家都这么伤心了,自己还沉迷于他的声音里。
她素来不善安慰,所以对于眼下钟路然突然的情感流露,一时也有些无措,不知要说些什么好。
偏偏橘子也安静了下来,静静蹲在一旁。
钟路然声音愈来愈低,最后呜咽了几声,归于沉寂。
不过还是没抬头,脸在手上来回蹭了蹭,权当擦眼泪了。
方才哭的太过于认真,周遭所有声音都听不到了,这会儿停下之后,才听到周围传来的清脆鸟鸣声和身旁橘子呼呼喘气的声音。
在初言面前哭成这样。
有点丢脸。
钟路然偷摸移了下手的位置,睁开眼睛,刚才被泪水淹没的眼睛突然睁开还有些带着层薄雾的模糊感,他看了几秒,终于看到自己的脚尖。
旁边是橘子的前脚,隔了十来厘米的距离,是初言的脚。
初言没催,手也没停,就那么等着。
人与人的相处之间,不了解实际情况的人,安慰起来,往往多说便是多错,有时候还会适得其反。
人都是有自愈能力的,且都不想以脆弱落魄一面示人,更何况是男人,有时候,静静等着让他们自己想清楚整理好情绪反而是一件更明智的事情。
等到钟路然哭声停了几分钟之后,初言才说话,“要不要喝口水?”
哭了这么久,喉咙应该不太舒服。
随后她伸手去拧瓶盖。
因为平时经常带着橘子出来遛弯,有时运动量过大需要补水,所以初言时常会带瓶水出来。
她晃了晃杯子,却怎么都拧不开了。
原因是,她被橘子在家磨的着急,刚烧好的热水直接灌进了杯子里,这会儿热胀冷缩的作用之下,瓶盖怎么都拧不动。
虽然水已凉了大半。
钟路然听到她问你要不要喝水的话,耳朵已经提了起来,正擦着脸准备接,却久久等不到下一句话,抬起头才看到初言正费劲拧着杯盖。
刚才Yin郁的情绪消散了些,再加上此处光线昏暗,抬头也看不清彼此的脸,他咳了一声,伸手过去:“我来吧。”
初言低眉看了他一眼,乖乖把杯子递过去,“密闭的杯子灌入热水,气体热胀冷缩,冷却后杯口变紧,杯内气压低于杯外,导致现在不好打开了。”
钟路然试着拧了两下,确实有些费力,不过对她此时这番论述感到很好玩,“怎么跟考试答题似的。”
初言愣了愣,反问他:“有吗?”
而后又自答:“可能是习惯使然。”
钟路然点点头,咬牙使力,一下拧开了杯子,把杯盖又盖上,小心拧了一圈,又递回给她,“开了。”
初言轻松把杯盖拿下来,把杯子递给他:“你喝吧,刚才在这……”
哭了那么久。
她没接着说,钟路然已经了解她将要说的话,伸手接过水杯,道了句谢,随后仰头咕噜喝了几口水。
橘子看他不哭了,也雀跃起来,围在他身边走来走去。
钟路然伸手去揉它头,帮忙顺着毛。
“橘子很喜欢你。”
初言看着笑了起来:“每回我带它出去,它总要看几眼你家的门,那眼神特别可怜。”
钟路然唇边漾出一抹笑意来。
夏夜虫鸣淹在草丛中此伏彼起,一轮圆月高挂。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花园中央开始有人四散开往家走,能听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
钟路然站起来,顺手接过橘子的牵引绳,温声说:“我们回去吧。”
“嗯。”
初言也起身,怕落下什么东西,回头又看了眼,这才抬步。
橘子小步被他牵着悠闲的走,钟路然步履闲适,刚才的萎靡的样子一扫而空,表情淡然。
初言扭头看了眼,忍不住笑了出来。
清贵的面容,眼睛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