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我若退了婚,往后还能嫁出去吗?”
溶溶想了想,道:“你若真想退婚,就趁着婚事还没大办,让你母亲去恳请皇上和皇后,就说你身子极差,大夫说不宜婚配。不过,若走了这一步,往后你就只能离开京城了。但我总觉得,你若是去强行退婚,或许会比嫁到庆王府还要艰难一些。”
梁慕尘在东宫落水,为庆王所救的事,想必在贵族圈子里已经传开了。
今日光是恭王妃和静王妃的冷言冷语就让她大受打击,若执意退婚,那会有多少千夫所指,她真能泰然处之吗?
“不,不能退婚。”梁慕尘果然本能地拒绝,“父亲和母亲都觉得这样是最好的,我若是退婚,往后父亲该如何自处?”
溶溶在心里微微一叹。
偏偏是威远侯府,倘若薛小山的真是身份揭开,梁慕尘一家人处境会更加艰难。
没有了威远侯府的光环,她一个退婚女子,能有什么出路?若是孑然一身还好,偏偏还有一大家子人,梁慕尘无法不管不顾的。
想到这里,溶溶诚心劝了一句:“或许你心里不以为然,但在我心里,嫁进庆王府,得到庆王的心,对你才是最有用的。”
梁慕尘的神情有些复杂。
她的手反复拉扯着帕子,不时用上狠劲,显然内心焦灼,又惶恐不安。
溶溶轻轻舒了口气,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跟梁慕尘说这么多话。
梁慕尘对她而言,着实有些特别。梁慕尘是帝后看好的太子妃,又是威远侯府的嫡女,如今她没了太子妃的前程,很快还会失去威远侯府的光环。这两件事都不是针对梁慕尘而为之,偏偏都跟梁慕尘有瓜葛。
溶溶并不觉得自己有亏,但对着梁慕尘,莫名有些心软。
大概,是因为她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溶溶姐姐,你可以教教我吗?”梁慕尘忽然鼓足勇气,抓住了溶溶的手。
“教你?教你什么?”
“就是……”梁慕尘的脸涨得通红,“太子殿下那么宠爱你,你,你一定有什么特别法子吧?”
啊?
溶溶被梁慕尘问得一头雾水。
“你别误会,我不是对太子殿下痴心妄想,我就是……”梁慕尘狠狠捏着自己的手指,“我曾经厚颜向太子殿下表明心迹,可他,可他甚是反感。方才你说,要我得庆王殿下的喜爱,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得他的喜爱。”
梁慕尘说着,竟留下眼泪,很是伤心的模样。
溶溶的脑子里却只有那一句话:我曾经向太子表明心迹。
梁慕尘是什么时候向太子表明心迹的,小姑娘看着娇滴滴的,胆子倒是挺大的,居然主动向刘祯示爱。
说起来,溶溶只是悄悄地在刘祯跟前搞过小动作,却从没有大胆向他表露心迹。
“溶溶姐姐,你别误会,我不少对太子殿下抱有痴心,我就是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才能讨人喜欢。”
溶溶听得一阵无语,“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还担心自己不讨人喜欢?”
“我哪有你漂亮,太子殿下连看都不想多看我一眼。”
这……
溶溶脸一红。
“溶溶姐姐,你教教我吧。”
溶溶面露难色,方才还侃侃而谈的她,此时一个字都说不出。
从前她是景溶的时候,到刘祯身边只是为了把敬事房的差事办好,没有想得宠,也没有资格得宠。谁知Yin差阳错地有了身孕,Yin差阳错的丢了性命。如今重生过来,她没做什么,反倒轻而易举地得了刘祯的宠,还意外知道刘祯以前就爱她。
但要让她说到底是怎么得的宠,她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莫非是从前在东宫的时候当差当得好,得了他的喜欢?有这个可能,那个时候,每一晚他对景溶都是很满意的。可这个让她怎么说出口?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合了太子的眼,人跟人不一样,太子喜欢的,庆王未必喜欢,庆王喜欢的,太子未必喜欢。我哪里能教你?”
“不,溶溶姐姐。”梁慕尘诚恳地说,“说实话,从前我也轻视过你,以为你是以色侍人,可今日跟你说了这么多话,我才明白,你不仅长得美,心地也很善良,我这样落魄,又跟你争过风头,你还肯跟我出主意,想办法。溶溶姐姐,你就教教我吧。”
溶溶听梁慕尘这般哀求,顿时又心软了一点:“皇后娘娘跟你说婚期是什么时候了吗?”
“听我娘说,宫里想快些把事办了,钦天监还在瞧日子,一个月后和年底都有好日子。”论理,钦天监是不会管王府纳侧妃这等小事的,是皇帝顾着威远侯府的颜面,一应礼节都按照迎娶王妃的排场来办。
“一个月后?”溶溶吃了一惊,那也太着急了一点,“我胡说几句,若我说得不对,你只当是听我在说故事。”
“姐姐请说。”
“既然婚事很可能一个月后就要办,那你可得抓紧时间养好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