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远也被冒冒这神来的一句惊地愕然了两秒钟,继而大笑出声,见陈安修伸手要揍人,急忙把人捞回来,“你打他干嘛,他这么小懂什么。”
周素秋也从旁劝说,“孩子小是这样的,他正是学说话的时候。”
冒冒还不知道自己惹了祸,他大概只觉得刚刚做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此刻就窝在爷爷怀里乐得哈哈笑,毫无危机意识。
陆江远摸摸他的胖脸,无奈笑道,“让你去赔不是,你又去惹官司,生怕你爸爸不揍你吗?”
“越大越混球了。”当着陆江远的面,陈安修也没为难他,只抓着小爪爪捏了两下。
可等回到他们的房间,房门一关,再没有其他人了,情况立刻就不一样了。陈安修往地上一坐,又把胖冒冒拉到自己跟前,准备和他算算今天的总账。
冒冒到这会了,还没领会他爸爸的意图,见爸爸坐下了,一撅屁股想蹭到爸爸怀里亲热亲热,但他这个美好的幻想很快就被他爸爸打破了,陈安修拎着后襟将人竖了起来,“站直,爸爸现在和你说说,你今天做的好事。”
冒冒扭了几次没挣开,被迫站在当地,不明就里地腆着胖肚子喊,“爸爸。”
“你这会知道我是你爸爸了,你刚才叫我什么了,把肚子收回去,立正,站直。”见他不懂,陈安修戳戳他的胖肚子示意,不过要求实在难为人,胖肚子就长在那里,也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陈安修戳几下发现根本没效果,也就不再纠结于此,转到今天的正经问题上,“你今天去方爷爷家,为什么把人家种的东西都给拔了?”
冒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这件事显然还是记得的,就张嘴说,“nainai啊。”
陈安修在他屁股上拍一下说,“别什么事都扯你nainai,nainai拔的是地里的草,又不是人家种在院子里的花。”
冒冒伸出一根短短的小指头又说,“花啊。”
“没开花那也是花,不是草。”此时给他讲述花和草的区别,显然太困难,陈安修换个方向说,“反正只要长在别人家里的东西,你就不准去拔。你要是拔了,回来爸爸就打你屁股,听到没有?”
冒冒瞪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点点头,陈安修也不指望他真的会照做,从此做个宁静消停的乖宝宝,只希望能听进去个一两分,哪怕有一天少惹点事,他也心满意足了。
此时还留在客厅里的陆江远正在给远在美国的林长宁打电话,纽约那边,现在还是早上,林长宁刚进办公室不久,艾玛送杯咖啡进来,他点头示意了下,当他听到胖冒冒喊他爸爸壮壮时,一时没忍住,朗笑出声,“他这还不到两岁呢,怎么就这么淘气?”
“不止这个,小脑袋还聪明的很,这才来了几天,就记住去超市的路怎么走了,今天晚饭后,我带着他出去散步,起先根本没打算走超市那边,结果他在前面带路,直接就拐过去了,进去后让我抱着他看货架,自己挑了个小飞机。”
“还会带着人给他买东西了?”两人都没怎么带过孩子,说起小孩子的一切,都觉得新奇无比。
“Jing怪着呢,选好也没说让我买,就指着给我看,爷爷,飞飞啊。我装作没听到,他还给我指,安修不让我给他买东西,但是你是没见他那样子,实在没几个人能抵抗的了。好的是,也不多要,拿了飞机再问就不要别的了。大概是林姐在家里告诫过了。”
“他这脾气和吨吨一点都不像,咱姐姐说,吨吨小时候带他出门的时候,他就什么都不要,总说等他爸爸回来就给他买了,姐姐到现在都说一想起来就心疼。”
陆江远往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说,“这事也不能都怪安修,他那时候自己也是个孩子,章时年都是成年人了。”想起安修和吨吨那些年受过的苦,他就无法对章时年生出太多的好感。他如果早点知道安修的存在,绝对不让那人靠近自己儿子和孙子一步,可惜他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再说这些也无济于事,“你呢,最近忙吗?”
“和以往差不多,上个月在特拉维夫大学有个活动,前两天刚从以色列回来,现在手上还有个项目,短时间内,可能没法回国。安修那边,你在国内多照看点,还有晴晴,她一个人在北京。”
“这个我都知道,我让吴东把行程调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八月份过去看你。”
“行,到时候再联系。”
陆江远小声抱怨,“你反应怎么这么冷淡?”
林长宁隔着电话也能想象出他此时哀怨的表情,语气不自觉的就软下一些,“陆江远,你和冒冒一样大吗?还要别人时时哄着你?”
“那你不会说两句好听点的哄哄我,都三个多月没见了。”
林长宁受不了他这黏糊劲,“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我这边手头上还有不少工作。”对着陆江远这种人就不能退让,你退一步,他往就往前凑一步。再继续下去,不定又要说出什么没法听的话来。
陆江远赶紧说,“别挂,别挂,还有别的事情,季家老太太过几天的生日,上次章时年给咱娘请了尊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