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冬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部队的医院里。
“对不起。”刘冬说道，“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置。”
“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发骚了？”刘冬捏起小零的下巴，这人是长得漂亮，但总觉得少了什么。
刘冬不说话。
他不能。
“醒了就好，你也是命大，子弹没伤到肺部，躺一阵子就好。”周队长跟他说明情况，然后语气一变，“我已经向上面递交了这次任务的报告，你要做个心理评估，我认为你的状态不适合继续出任务。”
“怎么，说两句还不行？你在部队这么久电话也没一个，徐川一开始还向我打听你，后来我都不敢回他了”
刘冬闭上眼。
刘冬今晚什么人也
刘冬接了。
刘冬进了家里，刘徐川的房间已经空了。
“”刘冬沉默半晌，“对不起，周队，我会尽快调整自己的情绪”
“哎哟！”卢俊稀奇道，“冬子，我跟你认识有十几年了吧？我他娘的第一次听到你说这么大度的话！我跟你说，这世界上自私的人多了去了，李翠婷条件好是事实，可她当初跑路，过了十几年生不出孩子就突然出现要把徐川要回去，这也太便宜她了吧？”
靠在怀里的小零究竟少了什么，刘冬其实很清楚。
自嘲地笑笑，不想待在这个空落落的房子，干脆出去找乐子。
刘冬想说点什么，可是喉咙干哑，一时间发不出声音。
刘冬出了车站，直接给卢俊打电话让他来接人，不一会儿卢俊就开着车过来了。
手机响了起来。
“你这次回来，老是心不在焉，这种状态在出任务的时候非常危险，不单单是你个人的安危，你的战友也会被连累，懂我的意思吗？”
“嗯。”刘冬应道，重新挑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了。
距离最后一次见刘徐川已经过了五个月了。
不过他已经没了兴致，放开依依不舍的小零，出了酒吧。
“你永远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不理你？”
刘冬去了一家常去的酒吧，里面的骚零一见到他，纷纷围了过来，问他怎么好久没来了。刘冬随便挑了一个，那小零长得漂亮，笑吟吟地靠在刘冬身上，“冬哥，今晚去哪啊？”
“爸？”刘徐川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手机响到自动挂线，刘冬也没接。
“醒了？”一道男声在旁边响起，刘冬转过头，是他的上司，这次任务的周队长。
“”刘徐川没回话，刘冬听出那边抽鼻子的声音，心里叹了口气。
卢俊总算消停，知道这兄弟也不是无动于衷的，不过是在死撑罢了，于是把人送到家就回去了，让他自个儿消沉去吧，这就是装大方的后果。
刘冬挑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儿子”。
刘冬笑了笑，漫不经心地呼出一口烟，小零爱死他这个表情，扭动腰肢，“冬哥~”
“别说了。”刘冬突然开口。
“行了，我都认识你多少年了，你痊愈之后就直接回家吧，给你放个假，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好好休息吧。”周队拍了拍他肩膀，起身出了病房。
“我以为你不会理我了。”
周队长摇了摇头，“冬子，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消沉，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刘冬自嘲地笑笑：“卢俊，徐川跟他妈走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妈条件的确比我好，我给不了徐川想要的。”
卢俊继续道：“再说，小徐川其实想跟你一起生活。他走的那天我去送他，他红着眼睛问我爸爸还回不回来，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爸爸了，我他妈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冬子，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见那孩子露出这么伤心的表情，我他妈”
——他不能这么自私的。
上了车，卢俊没给他好脸色，“如你所愿了，小徐川跟他妈去了市。”
刘冬出院回家的时候，市已经下雪了。
他死了的话，刘徐川会喜欢另一个人，不管是男是女，始终会有那么一个人陪在他身边，陪他走一辈子。迟早刘徐川也会用那样的眼神望向另外一个人。
他心里有种解脱了的安定，结束了，就这样吧。
“十月中走的，我跟他妈说小徐川这学期才过了一半都不到，转学对他成绩不好，想让徐川留到过年的，可是这女人心急得不行，对徐川可殷勤了，天天给他洗脑市如何如何嘿！我听了就火大，十几年前谁丢掉孩子走掉的？”卢俊边开车边愤愤不平。
手机再次响起来。
刘冬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道：“行吧，随他喜欢，我这个做人老爸的都没你脸色这么难看什么时候走的？”
“卢俊！”刘冬提高了音量，抬手捂住眼睛，“别说了。”
刘徐川挂了电话。
他只是不愿往深处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