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引依旧没醒过来。
从期望到失望的反复折磨,夏闲觉得自己心态就要崩了,但江引不在,他现在是江缘唯一可以依靠的哥哥。疯狂的刷程序已经让江缘的脸色越来越憔悴,此刻夏闲只得努力稳住自己快要失态的表情宽慰:“没关系,我们还有机会不是吗?”
江缘不说话,只背过身,肩膀微微颤抖。
因为安扬私自监控后台数据,涉嫌侵犯商业秘密,江缘工作室的副总亲自上门,带走了安扬。
“小江,发生这种事,我们非常遗憾,你哥哥是因为试用产品才发生这种事情,工作室不会坐视不理,叶总会由你哥哥的名义起诉安扬,”副总拍了拍江缘的肩膀,然后从手提包中取出一个盒子递给江缘,“叶总说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还让我转告你,你是开发组最优秀的组长,一定可以。”
将副总送出门,江缘皱着眉打开盒子,原本暗淡的眼神陡然迸发出光彩,颤抖道:“夏闲哥......”她举起手中的盒子向夏闲示意,眼角尽是泪花,“是服务器的最高管理权限,这次一定能把我哥带回来!”
夏闲在梦里被推醒了,素未谋面的男人笑着:“夏闲哥你怎么还睡着了?婚礼就要开始了啊!”
夏闲还在懵懵懂懂,就被一群人簇拥着穿过草坪和鲜花拱门来到仪式台的司仪面前,台下坐着一张张认识或不认识的脸,而一旁的乐队正在演奏结婚进行曲。
他们说这是夏闲的婚礼。
他的面前站着他不认识的新娘,身后站着他从未见过的一群伴郎。
夏闲一头雾水,他左顾右盼,都未寻到江引的踪影。
伴郎团围了上来,高喊着交换戒指,夏闲只觉得整个场景充满了诡吊,此起彼伏地催促声让他头大。
他正不耐烦地想要开口让这些人走开,余光却扫过一个人身影。
夏闲抬眼,目光沿着红毯引道,掠过陌生人群,落在不远处鲜花拱门外,那个如修竹般挺拔的人身上。
仿佛突然间失聪,钢琴声,欢呼声,夏闲一概听不到了,天地间一片静默,唯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内有力地跳动着。
江引定定地立在那里,笑得温暖和煦,他开口轻轻吐出两个字,夏闲听不见,却从口型分辨出来了。
江引说:再见。
望着这周围花团锦簇,台下高朋满座,夏闲陡然明白过来。
江引,原来这就是你为你我之间预设的结局。
眼看江引转身离去,夏闲“啪”地一下将伴郎硬塞给自己的戒指扔在地上。周围的人都诧异地望向他,他不耐烦这场莫名其妙的婚礼,说了声抱歉,拔腿向外追,却被伴郎团截了下来。
他们一个说“夏闲哥这是你的婚礼。”,一个说“夏闲哥你这时候怎么能走”,一个说“夏闲哥你要去哪你不能走”......
他们的一字一句织成一张网兜头罩了一下来,缠得夏闲近乎窒息,夏闲终于忍无可忍,抬手一挥:“滚开!”周遭的人僵在原地,夏闲指着他们一字一顿道:“我不认识你们,离我远点。”说完拨开重重人群追了出去。
夏闲的运动神经不如江引发达,从小到大经历的每一次运动会都是垫底,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跑得这样快,也是第一次感觉他与江引之间距离那么远。
江引走的并不快,夏闲远远地追着,那个平常挺拔的身姿此刻变得有些佝偻,他忽然想,他似乎从未见过江引的背影,即使在那总是分别的几年里,江引也从来不许夏闲送行,每一次,都是他在江引离开前一天去江家,晚上江引亲自送他出门,或者送他回家。
把背影留给对方的人,从来都是他。
“江引!”他终于抓住了他的手腕。
江引的眼圈泛红,眼里都是惊讶,他抬手掩饰地按按眼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阿闲,你怎么跑过来了,抱歉啊,这边有点事情,不能做你的伴郎......”
夏闲喘着粗气,直直地看着他:“你要去哪?”
江引挪开目光:“...我要去研讨会啊......”
夏闲冷笑一声,夺过他手机的手机,输入密码,点开信息,把屏幕送至江引眼前:“解释一下你的机票信息。”
“...没错...是去国外的研讨会......”
“那怎么不定返程?”
“......”
“无话可说了吧?”夏闲挑着眉,眼里都是怒气。
“阿闲,”江引抿抿唇,“这都是小事,我可以以后跟你解释,今天是你的婚礼......”
“滚你妈的婚礼!”夏闲将手机砸在地上,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炸得他满脑袋嗡嗡作响。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人已经被他拉进了卫生间,他顺脚把禁止入内的警示牌踢至门口,然后拽着人进了一个隔间。
夏闲挂上门,双手叉腰,胸膛上下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被夏闲推坐在马桶盖上的江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