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原生神,黑暗之神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只可依靠光明之神将其驱逐,不可歼灭。弑神是重罪,其代价不可估量。
——《光明启示录》
在将黑暗之神抓来的时候光明之神其实没有多想。
昼只是觉得愤怒,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他的愤怒直指黑暗之神。
“他已经失去了神躯,现在不过是一个半神。”大长老高高在上的目光掠过刑房内被束缚在刑床黑暗之神——因为光明之神的术法,他身上正不断地冒出黑烟,那是黑暗正在湮灭的证明——他朝光明之神俯了俯首,“如果要彻底驱逐黑暗,方法只有”杀死黑暗之神。
长老们相互用眼神交流着。虽然他们是为了九大陆的次生居民,但杀神这种事当然不能摆在明面上说出来,况且还是一名罕有的原生神。
“黑暗做外原生神再生能力极强,理论上是不可彻底驱逐的对象。”
“但他现在失去了神躯,充其量不过是一名半神,可以让他与人交媾,留下子嗣。届时他的神力转移至子嗣身上,他不过与普通次生居民无异,将新神与黑暗一并驱逐即可。”
“并没有这样的先例,原生神与次生神不同,理论上留下子嗣并不会对他的神格造成任何影响。”
]
“但他现在充其量只是一名半神,可以一试。”
长老们齐齐看向一言不发的光明之神,不知是否在中间界待久了的缘故,光明之神的外形成长了不少,已经从不久前的少年体型变成了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模样,气质也变得更为冷峻。
光明之神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刑床上咬牙忍受痛苦的黑暗之神,面上看不出一丝心思。
“让他诞下子嗣。”
长老们齐齐一愣,一瞬间摸不透光明之神的意思,他们刚才的讨论不就是让黑暗之神留下子嗣?
“让他为我诞下子嗣。诞下我的子嗣。”光明之神留下这句话后没有理会哗然的长老们,他隐了隐身形,径直穿透刑房的墙壁走到刑床前,细白的手掌覆在黑暗之神汗shi的脸颊上——那张本应帅气逼人的面容上布着狰狞的疤痕与线脚,看起来可怖极了——他勾了勾指尖旁不知是被血ye还是汗ye浸透缝线,在黑暗之神细微的呻yin中俯下身。
“哥哥疼好疼”黑暗之神一直闷在嘴里的痛呼在见到光明之神的时候决堤,他小声哀求着自己至亲的兄弟,向他的兄弟示弱。漆黑纯净的双眼里噙着的泪将眼眶晕红,不成句的词语断断续续地从泛白的嘴唇中吐出。
如果说光明之神是让人望而却步,只敢远远观望,那么黑暗之神则是带着让人甘为堕落的黑,不断地引诱人抛却自我,自愿堕入深渊。
昼暗暗收回了施加在黑暗之神身上的法术,纤长的手指顺势压在黑暗之神的嘴唇上,他感受着指腹下略为粗糙的柔软,流转着淡淡七彩色泽的浅色双眼紧盯着那双被模糊的黑色眼眸,指尖摩挲着一点点划过那柔软的嘴唇、光滑的下巴。指尖凝聚的一点灿白光芒带着让人颤栗的温度,在黑暗之神结实的胸膛与腹部留下一道灼伤,在到达与因疼痛而紧绷隆起块状肌rou的腹部上时,光明之神手中的光芒愈盛,灿白的光芒几乎湮没殿堂内所有人的身影。
“你会为我诞下子嗣,我亲爱的——弟弟。”
光明之神倾身拨开黑暗之神汗shi的额发,细白的宽大的手掌——仿佛带着无限温柔地——轻轻抚摸着闻言脸色一片煞白的黑暗之神。
这是光明之神首次回应黑暗之神的呼唤。
却是伴随着无尽的疼痛。
耀目的光芒随着黑暗之神的悲鸣逐渐收拢没入其平坦的小腹中。
刑房外的长老们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能从那一阵接一阵的让人心悸的悲鸣中猜测大抵是光明之神降下了神罚。
光明之神的目光并没有在刑床上试图蜷缩起身子以缓解身体内部的疼痛的黑暗之神身上久留,他转身往殿外走去,语气冷淡依旧,“把他送到我的寝殿。”
遵照光明之神的旨意将长老们请回,遣退了所有神使后,没再听到下一条指示的那伊拿不定主意,只好静静站在光明之神的临时寝殿门口等待指示。即使是在门内,寝殿大门距离光明之神华美的大床也有一大段距离,重重纱幔更是将视线阻挡,仔细看去也仅仅只能看到两具模糊的身影。
光明之神坐在床边,静静看着蜷起身子在床上不自觉地滚动呻yin的黑暗之神,任由对方身上撕裂的伤口中淌出的血ye将他洁白的床被染成暗红。他记得他,在祈福仪式上突然出现的男人,那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黑暗之神,在此之前他并没有清楚看见过这名自称是他的兄弟的堕落之神,仅有的几次会面也不过是远远地注视着那被他的光芒驱赶地、狼狈地一次次坠入深渊的黑暗。
他从很久以前起便对那黑暗有着莫名的向往,他对这股欲望感到迷茫,“父亲”却在一次叹息后再也没有回应过他的呼唤。在亲眼见到黑暗之神的时候,那股压抑的欲望达到了顶峰。
既然无法撕碎他,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