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谢玉洲的手就会多使一分力,直到麻药打完,口腔里发麻没有知觉了为止。
可这还不算完,打麻药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得切开牙龈拔牙,沈斯宁像一条濒死的鱼躺在椅子上,大张着嘴任由牙医在他嘴里用各种手术器材敲打、切割、搅动,而他除了呼吸和流口水以外什么都干不了。
当手术刀切开牙龈的一刹那,虽然打了麻药,但沈斯宁还是感觉到了疼痛,即使并不想哭,可是生理性的眼泪还是一下子被逼了出来,接着就止也止不住。
沈斯宁一边控制不住地流泪,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懦弱丢人,可是真的不能完全怪他,牙医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之一!
牙医似乎都见惯了躺在这张椅子上,无论性别无论年龄的人流的眼泪,不带感情地吩咐助手帮沈斯宁擦掉泪水。
助手拿着纸巾过来,谢玉洲拦住她,接过她手里的纸巾,“我来吧。”然后温柔细致地帮沈斯宁擦掉眼角的泪水,轻声在他耳边说,“我在呢,阿宁别怕,马上就结束了,不哭不哭。”
妈的,你当是哄小孩子呢?你以为是我想哭的吗?我是根本控制不住!
沈斯宁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觉得像今天这么丢人过,他就不应该答应谢玉洲过来看牙医,这下好了,丢人的怂样全被谢玉洲看到了,让他以后还怎么抬起头来做人?!
无比煎熬的半个小时终于过去,等最后一针缝合完毕,牙医宣布手术结束,沈斯宁感觉自己终于又重新活了过来。
谢玉洲扶着他起身漱口,一直漱了三杯水,沈斯宁嘴里的血水才全部清理干净,后背起了一身冷汗,白衬衫shi哒哒地黏在后背上,跟水里捞出来似的,简直是劫后余生!
“好点了吗?”谢玉洲帮他拿来外套披在肩膀上,关心地问。
沈斯宁无力地点点头,嘴里还是麻的,他不想说话,忽然眼角余光瞥到谢玉洲的左手手背,上面红了好大一块,几个手指头印无比清晰,是他刚刚因为紧张掐的?
男人手劲本来就大,沈斯宁害怕之下也没控制住力道,他回忆了下过程,似乎刚刚过去的半个小时里,他一直紧紧抓着谢玉洲的手,而谢玉洲也就任由他抓着,即使再疼也没松开……
这么红肯定很疼,过一会儿恐怕得青了,说不定还会影响到手的使用,沈斯宁顿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指了指谢玉洲的手,哑声问:“手没事吧?”
谢玉洲若无其事地摇摇头,笑了下说:“我没事。你这两天拔完牙好好休息,饮食上注意清淡。”
沈斯宁都一一应下,不得不说,谢玉洲这个人作为朋友真是无可挑剔,他对人的好,是那种无微不至让人拒绝不了的关心呵护。
做完手术还得留在医院输水消炎,谢玉洲一直陪在沈斯宁旁边,一会儿帮他拿垫子让他坐得舒服点,一会儿帮他倒水漱口,殷勤得让沈斯宁都感觉不好意思了。
有好几次沈斯宁想开口让谢玉洲别做这些,可谢玉洲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总是先一步地用“乖,听话”堵他,搞得沈斯宁如果拒绝就是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沈斯宁左手插针,右手得拿着冰袋贴在动过手术的那一边脸颊上冷敷刀口,冰袋温度很低,沈斯宁举了一会儿手就又冷又麻,但他不好意思和谢玉洲说,想自己硬撑下去。
过了一会儿,谢玉洲从药房拿完了药回来,在沈斯宁旁边的座位上坐下,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冰袋,贴在他脸颊上,“手酸了吧?我帮你拿一会儿。”
这种姿势也太亲昵了,沈斯宁感觉大庭广众的不太好,伸手想从谢玉洲手里拿回冰袋,但被谢玉洲抓住了手腕按在椅子扶手上,谢玉洲温柔的嗓音里含了一丝威严,像医生教训不懂事的小学生一样,“别乱动,针头歪了还得重新扎,最后吃苦的还是你,把脸靠过来。”
“重伤患者”沈斯宁被谢玉洲的警告得不敢吱声,乖乖把脸颊贴到谢玉洲手里的冰袋上,不过只是脸,脖子以下努力地被他拉开距离避嫌。
“你这样脖子不酸?”谢玉洲注意到他可笑的姿势,长臂一揽把人拉近自己,收回手的时候还顺便摸了下沈斯宁的头,沈斯宁讶然,就看见谢玉洲对着他露齿一笑,开玩笑地说,“离我那么远,我会吃人?”
摸头杀加标准的八颗牙微笑,简直帅的犯规!先不说沈斯宁本来就弯,就是不弯,也受不了谢玉洲这么撩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人总是格外脆弱的原因,沈斯宁穿书之后,谢玉洲是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沈斯宁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受影响,不能被谢玉洲的温柔攻势击倒,但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生出稍许感动。
一个多小时后,终于输完水,护士小姐姐过来拔掉了针头,抬头看沈斯宁的时候莫名“扑哧”地笑了下,红着脸抿嘴忍着笑跑开了,沈斯宁莫名其妙,含糊不清地问谢玉洲:“她在笑我?”
谢玉洲看了看沈斯宁的脸,眉头一皱,也忍不住低头翘了下嘴角,“我给你去拿个口罩戴上再出门。”
沈斯宁心里生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