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软语,在骗得他暂时失神时骤然施加难以忍受的痛苦,在那些Jing神和身体的痛觉翻倍时肆意大笑。
越辰恍然觉得自己又躺在那一片汗水与血水形成的冰冷的shi粘中,“陆阖”抓着他后脑的长发按进水牢的深池,直到他五脏六腑都呛满冰水,眼前一阵阵发黑——
不仅是来源于窒息与死亡的恐惧,还有那恶心的大笑声,一声声刺入心底的嘲讽……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个不是自己的师兄,过去的美好全部变作了讽刺,碾碎每一分尊严和反抗,他眼前全是白亮的光线,头痛欲裂,眼睛里几乎都要滴出血……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痛苦有时会彻底冲垮他用以保护自己的、摇摇欲坠的堤坝,惨叫——或至少是痛哼,不受控制地冲出他的喉咙,直到嗓子嘶哑得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青年的身体颤抖得厉害,他骤然张开眼睛,眼睛一时都对不准焦,显得有些茫然,竟流露出一点类似于无助的情绪来,他紧紧地抓住手指间陆阖的袖口,用力到指尖的伤口再度崩裂,却浑然不觉,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陆阖猛然惊醒。
“师弟!小辰——没事了,没事了,你看着我,别怕……”
陆阖感觉喉咙哽得难受,像堵了一柄剑在那狭小的缝隙处,将柔嫩的软rou划到鲜血淋漓。他拼命想要唤醒不知道陷入什么痛苦回忆的越辰,却连碰他都不敢,生怕这罪魁祸首的身体再给他施加更多的压力。
他恨不能以身相代。
越辰的身体剧烈颤抖着,眼睛空洞洞的聚不起光,苍白的嘴唇也抖得厉害,又被无意识地狠狠咬住,留下深深的齿痕、及至咬出破口,身体的主人却毫无所觉,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陆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继续这样折磨自己,他来不及多想,将手指硬生生挤入越辰齿列之间,指上的皮肤登时被咬得破开,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淌下来,一滴滴雨点般滴在越辰胸襟上。
“小辰,我在这儿呢,大师兄在这儿呢……都过去了,懂么?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陆阖表现得更像这被越辰牙齿折磨的身体根本不是自己的,他另一只手轻而又轻地拍抚着越辰脊骨突出的背,呢喃的声音更是柔若飘絮——也许是持续不断的安慰起了作用,也许是紧绷了许久也并未等到记忆中接踵而来的疼痛,剧烈颤动的身躯缓缓平静了一点儿,越辰浑身都已经被冷汗shi透了,狼狈得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一缕缕额发被粘在额头颈间,乌黑的颜色与惨白的肌肤形成强烈对比,一眼望去仿佛某种邪恶的诅咒。
陆阖把人放平躺下,继续轻唤:“小辰……”
青年深黑色的眼睛虚弱地动了动,缓缓定在他身上,眼瞳深处的光终于重又微弱地亮起来。
章节目录第四朵白莲花(14)
总算缓过来了。
陆阖欣喜地俯下身与还满眼惊惧的越辰对视,尽量调整自己的神情区别于夺舍者,他虽不能说话,却一直动作轻柔地拍着越辰的后背,一遍一遍慢慢地写着“我不是他。
小辰,,你看着我,我不是他——记得吗,别怕。
越辰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嘴角勾出一个极细微的弧度来:“我知道……我知道,师兄,你和他一点都不一样。”
我愿意相信你。
陆阖看着他,觉得这笑容甚至比之前他陷入噩梦的纠缠时流露出的仇恨更令人难过。
他倒宁愿小师弟不分青红皂白地恨他——只要他肯接受自己的照顾和治疗,把身体养好以后,反正自己任他处置……可越辰偏偏总表现出这样令人心疼的清醒,他是真的将自己同那夺舍者分的很开,可这样一来,他心里那些满溢的痛苦和仇恨又该寄托在那里呢?
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陆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越辰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发现他全身都已经被自己的汗浸透了,他皱皱眉:“难不难受,我帮你擦擦身?”
越辰神色微僵,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一时竟然有些红,顿了许久才抱歉道:“师兄……不若用清洁术法?我……”
陆阖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时候,小师弟竟然还记着害羞——也对,从小他就对这方面羞涩的很,从一个小豆丁大小就拒绝师兄再给自己洗澡——唉,明明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怎么别处都好,就这方面如此生分呢?
大师兄想不明白,倒也不很在意,他宠溺地刮了一下越辰的鼻子,无奈地点了点头。
越辰仿佛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手心开始萦绕起术法的银色光芒时又有些紧张地绷紧了身体,但好歹不像原先那么抗拒了。
陆阖无声地叹了口气,知道无论如何,让他面对着自己毫无芥蒂都不是短时间内能达到的一件事,他干脆装作没有看出来。
陆阖的掌心隐隐吞吐着银白色的法力,随着他催动,那层皎然的银光开始弥散到越辰身体各处,悄无声息地清洁着他的身体。
这种方式总不若真正用温水擦洗来得爽快,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