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浮生恍惚间，有一瞬的失神。
和孟浮生对戏的工作人员轻轻“咳咳”一声提醒他。
孟浮生收回神智，念完了试镜场景中的最后一句台词。
“好。”
车浩然并没有马上给予回应，他和李静交头接耳一番，从冰凉的表情里琢磨不出车浩然的态度，但是一旁的李静笑容满面，倒像是有戏的苗头。
李静注意到孟浮生的视线所在，朝他友善地笑了笑，口型一张一合，说的好像是“”。
而李静的一双手，已经掏出手机开始直接联系身在北京的樊凡，和她进行经纪合同上的对接。
“对，我们很满意。”
“他就是我们要的这种感觉。”
“我们现在确认一下档期，能的话直接让北京总部的人准备合同。”
事情的进行远比孟浮生想象中要顺利，他站在车浩然面前，甚至难得出现几分忐忑。
“车老师。您确定了吗？”
车浩然抬起头，反而比孟浮生显得茫然。
“确定什么？”
“就是片约的事情。”
车浩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别担心，我们这边会尽可能满足你经纪公司的报价和正当要求。”
“不是，我是说”孟浮生小心翼翼地回答，“我知道车老师您之前拿过欧洲大奖，我这边的表演经验挺欠缺的，之前只演过一部网剧的男配，还有一部电视剧的男三，马上就要播”
笑容可掬的李静安慰孟浮生：“没关系，等到了片场，车导会亲自、手把手教你怎么进入情境演绎这个角色，和你一起打磨出最好的视觉效果。”
这么有耐心的导演？孟浮生心想果然是文艺电影的导演，自己之前遇到的电视剧导演哪一个不是恨不得全部都一条过，台词说不清楚没关系，反正后期有配音；表情不到位没关系，反正还有剪辑师；形体不过关没关系，反正可以拍特写，只要明星人气够旺就好，能带动观众拉起收视，会讨电视台的欢心，最好自己背景过硬，有审核渠道的关系，能让剧组省心省力。
但是文艺电影的体量完全不同，一个五秒钟的镜头可能反反复复在同一个场景里拍摄一个礼拜，一遍遍走位尝试不同的光影效果，什么妖魔鬼怪都会在银幕上被撕掉画皮，将自己的缺点暴露的无所遁形。
孟浮生继续小心翼翼地解释：“而且我有件事要先告诉各位老师一声，公司已经给我签好下面两个季度的综艺活动，之后每个月有一个礼拜时间我都要飞到上海录节目，我看白板上写的拍摄计划之后要出一两个月的外景，如果我中途请假的话，是不是会打乱你们的拍摄计划呢。”
车浩然的表情原本在听到“有件事”这几个字的时候僵了一瞬，但是听完孟浮生的解释，只觉得对方的忧虑无伤大雅，和李静相视一笑后说：“没关系，到时候你提前通知我们你的行程安排，我们这边场务来协调拍摄顺序，只要你能接受舟车劳顿的国际航班不觉得劳累，我们这边没什么意见。你放轻松，就当是去俄罗斯度假过冬。”
这么体贴的剧组？
孟浮生不禁将信将疑。他以往接触过的文艺片导演哪一个不是眼高于顶坚信自己怀才不遇一旦有机会恨不得全方位压榨演员，哪一个导演会像请朋友度假一样邀请自己加入他的班底。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不会，你就保持你身上的这种疏离感，一直保持住。”
啊？疏离感？
孟浮生心中再一次咋舌，以往遇到的导演哪一个不是要求演员尽可能尽快融入到角色和情境之中，哪有主动要男二号保持疏离感，难道自己看上去很不容易亲近吗？
“对。”车浩然遇到令自己满意的男二号非常兴奋，“就是这种纯真又茫然的感觉，我希望你直到剧本围读的时候也能保持这种非常疏离的感觉，像一个旁观者，小心翼翼观察别人而不是被人观察。”
车浩然的要求孟浮生而言太过晦涩，孟浮生开始觉得自己前来试镜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可是对方礼数周全，他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谢谢车老师，那我就回繁星经纪等您的通知了。”
“路上注意安全。”
即使孟浮生之后回到巨星为他安排好的酒店，人还有些懵得缓不过气。
“小周，你说这件事会不会哪里有问题啊？”
小周正在忙着和身在北京的樊凡沟通明天回程后的安排，他白了孟浮生一眼，说：“还能有什么问题，人家巨星是业内大哥，每年投资几十部电影电视剧，难道还会故意整你，把你叫来上海又赶回去？”
“不是。”孟浮生躺在柔软的枕头里，闷闷地说，“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你之前也听说了，《嗔》这个剧组明明已经筹备一年多了却说他们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两个男主角，之前都传闻已经和陈歌他们聊得差不多了，他们明明已经有熟悉又合作过的人选，却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被陈歌放了鸽子。陈歌这个人我在综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