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游行</h1>
昨天下午确实有人来过店里,冉静晚走半个小时她也能撞上,可惜她走得早,错过了一场好戏。
“没什么事,能出什么事啊。”丁晓琳认命似的摇了摇头,不打算再说下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说话,店里安静了下来,街道外的喇叭声却是越来越响,响到有些刺耳的地步。
“外面什么声音?闹哄哄的。”冉静踮起脚向外探了了一眼,街上的人比刚才多了不少,有举着横幅的,有拿着喇叭的,头上还都带着黄色红色的安全帽。
这是在搞什么游行示威?
“一群农村建房子的被拖欠了好几个月工资,上街闹事呢,昨天下午就在闹了,”丁晓琳抬头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没人管的吗?国家不是明令禁止不许企业拖欠农民工工资的吗?”
“呵!宪法还不许官员贪污呢,有用吗?”丁晓琳翻了个白眼,家里什么条件啊?敢相信当官的。“行啦,别看了,掀不起什么风浪的,不到半个钟街上就会来人清理。”
“清理谁?”冉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丁晓琳话里的意思,脱口而出问道。
“傻啊,当然是清理这些上街的人啊,难不成清理那些个资本家啊?这些人官商勾结都是一伙的,受苦受累的都是下面这些穷人。”
冉静如果稍微注意一点大概就能意识到,丁晓琳现在的情绪并不适合讨论这些,但很遗憾,她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不是所有当官的都是这样的,也有一心为底层人着想的好官。”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是丈夫身在体制内,冉静自然而然的愿意相信公务员体系里的所有官员和她丈夫一样都是好的,听到丁晓琳这种带着嘲讽意味的话,冉静下意识反驳回去。
丁晓琳比冉静大十岁,十年的米可不是白吃的,及时止损这个道理她比冉静清楚。“我懒得跟你浪费口水,不信的话你自己睁眼看好了。”
后面的事果真和丁晓琳说的一样,半个小时过去了,街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喇叭升级成了音响,领头那个大叔慷慨激昂的演讲普通话夹着方言,最终被刺耳的警笛声打破。
“三十五分钟,啧,高估了他们。”送走一个打包的客人,丁晓琳透过店里的玻璃窗看了眼街道上的画面,“诶?这车里坐着的是哪尊大佛?”
冉静顺着丁晓琳的视线看过去,外头的车道上交警骑着四辆摩托车开道,身后两辆警车,警车后面跟着一辆黑色宝马,冉静对车没有研究,看不出这辆车有什么名堂。“晓琳姐看出什么来了吗?”
“那辆车改装过的,玻璃应该是防弹的。”
冉静再回过头去多看了一眼,还是没看出来哪里不一样。
这时,黑色宝马后座的车窗往下降,车内里坐着的人探出头来看着sao乱的人群,没多久玻璃又缓缓升上去,像是从未打开过一样。
冉静愣了,她刚刚看到的那张一闪而过的侧脸,像极了那个人,那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人。
几个为首的组织头目被带上手铐送去公安局,余下的人群一窝蜂都散没了影,一场闹剧就此收场。只留下地上散着白底黑字的横幅被人踩踏得不成样子。
“来给你,烧仙草大杯加冰,欢迎下次光临。”送走了一个打包的客人,丁晓琳得意地看着冉静,昂起下巴点了点窗外。
意思简单明了:看吧,老娘说什么来着。
冉静心不在焉,敷衍地笑了一下,起身去看女儿画画,顺便问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她前脚刚走,后脚店里就进来一个男人。
“欢迎光临,看要喝点”什么,看清来人的脸,丁晓琳挂着笑的脸瞬间耷拉下来,没好气地对着来人说:“昨天答应我什么了?”
“没答应。”男人看了眼丁晓琳算不上好的脸色,低声说。
“张全你长本事了啊!再说一遍昨天答应我什么了。”声音尖锐,没吓到男人倒是把冉静给炸出来了。急急忙忙跑过来以为前头出了什么事。
这事还得从昨天说起,昨天下午冉静走后,街上那群被地产商欠工资的农民工上街闹事。
店里没什么客人,丁晓琳又是个闲不住的,跟着走了几步去看热闹,哪知道看到个老熟人。
民工队伍里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理着一个寸板头,黑黢黢的脸,高大的身躯在人群中异常醒目。
丁晓琳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是张全。
这个叫张全的男人是丁晓琳之前欠下的风流债,一个地方的,丁晓琳和他处过一段时间,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死,一心奔着要结婚,最后丁晓琳惹不起躲得起,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吃瓜吃瓜最后吃到自己头上,丁晓琳无话可说。
“这么说他是你前男友?”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冉静问丁晓琳。
“不是!” ??“不是。”面对面站着的一对男女异口同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