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闭了闭眼,一半是为了组织语言,一半也是因为他心口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他当然知道刚刚舒望的暗示,他知道这几乎等同于是在问他,以后到底是依然只有他们两个,还是也要真正把舒朗加入到这段关系里来。
其实他答应的也并不草率,他不是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觉得选不出来,但是从他的逻辑上总不可能贪心到期望能够同时拥有这两个人,所以也只是停留在了选不出来这一步上。
可是为什么不行呢?他知道他们两个都会答应的。从某个瞬间这个念头就不停的冒出来,一直驱使着他在刚刚面对那个问题的时候点下了头去。
在他还能继续想下去之前,舒望率先走了过来,坐到他身边把手搭在了他肩上。沈瑶睁开眼睛坐起身体,他侧过头去和舒望对视了一眼,对方的神色里难得没了笑意。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半晌之后舒望才牵过他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轻声问道:“想好了么?”
沈瑶浅浅点了下头,有些抱歉的看着人,低声道:“对不起又要让你迁就我。”舒望却浅浅笑了笑,虽然笑意很淡但的确是真心的:“没什么可道歉的。对我来说,这也并不是委屈求全。”那边舒朗的脚步声已经走了过来,于是沈瑶只是凑过去亲了一下舒望的面颊,又重新坐正了身体。
舒朗心里其实也乱成了一团,他现在感觉自己都快分裂了,一方面高兴的恨不得扑上去抱着沈瑶亲个没完,他无望的喜欢能得到回应,这是他怎么也不敢想的事。可一方面他又根本无颜面对他的哥哥。
他知道舒望会提出来这个要求完全是顾忌他的感受。所有人都想独占沈瑶,因为他就是那么好,每个人都希望他是独属自己的珍宝。可不管是陈峰也好,贺祺也好,他自己也好,都是在和舒望抢夺而已,因为沈瑶的心本就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而他们不管以怎么样正确或是不正确的方式去爱,都注定是他们两人感情的插足者。在这个比赛里,舒望已经赢了,而现在他作为胜者竟然还有一份仁慈和怜悯分给他,没有把他彻底赶出沈瑶的生活,他应该感恩才对,可舒朗心里却只是想,他又让哥哥为难了。
他垂头丧气的走出去,看见那两个人坐在一起,那样般配,那样甜蜜,哪里有他插手的余地。他绕到另一边把手里的杯子放到茶几上,却不坐下,只是站在原地垂着眼睛恹恹道:“算了,其实,你们两个谈就好了,也没什么非得我在的。”
舒望皱了皱眉,还没说什么,沈瑶却径直走上前去抓住了舒朗的手强硬的把人拽到了一旁的椅子里,斩钉截铁的命令道:“坐下。我说了要你在就是要你在。”
舒朗被人按在了椅子里,有些茫然的应了一声。沈瑶却只是重新坐了回去,就着那杯温水把药吃了,才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两人说道:“从车祸以后的事情开始说吧。舒朗,你来讲,我走以后发生了什么。”
舒朗定了定神,看了看舒望,对方只是向他微微点了点头。沈瑶因为工作安排的原因,在那之后只留了两个星期,而舒望在这期间一直在里面,他甚至没能再见人一面,只能隔着玻璃看着那个躺在床上了无生机的人。
而更重要的是,舒望的家里人决定把他转去他们家旗下的更好的私立医院做后续治疗,而在此期间沈瑶作为一个没名没份的舒望的朋友,兼车祸当时的司机,他没有收到一点消息。还是等到舒朗被转走了之后,他跑去问了院方的人,才有相熟的小护士好心告诉了他。
“在那之后,我回国了,然后就再也没有收到一点消息。我后来终于打了电话去问,接电话的人,是你吧,舒朗?”沈瑶看了人一眼,虽然时隔多年语气还是忍不住带了点难过。
当然他也谈不上有什么责怪,只是原原本本的把那通电话的内容复述了出来:“你跟我说,以后都不要来联系这个号码了,作为害死他的人你是最不配来问他的消息的。舒望跟我说过他有个弟弟,所以我当时一下就信了”
沈瑶说到这里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似乎是嘲笑自己当时的愚蠢和天真:“我觉得如果是亲人的话,不会拿知道这种事开玩笑的。而且如果舒望想来联系我的话也不会这么久都渺无音讯,所以除了相信你的话以外,我还能怎么理解呢。可能我宁愿相信他死了,也不愿意接受他从此就放弃我了不再爱我了的事实。”
舒望几乎听不下去了,他以为只是沈瑶没有勇气来面对他所以不愿意跟他联系,谁知道竟然是因为这么大的误会,那他过去几年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又是怎么坚持过来的,舒望甚至不敢去想象。
他满是责怪的看了舒朗一眼,这件事他可是一点都没听说过,很显然是舒朗背着他擅作决定了。舒朗这下是真的坐立不安了,他都不敢去看沈瑶,只是小声嘀咕道:“对不起,我当时只是太生气了,所以才迁怒于你发了那么大脾气毕竟,毕竟是你把我哥搞成那个样子。”
沈瑶又有些疑惑的扭过头去看向舒望,舒望叹了口气,安抚的向他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只是在那之后我因为脑部受伤昏迷了两年,是今年年初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