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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坐在屋内,手持巾帕拭泪,诉说自己Cao持裴家家务的辛苦与心酸,说到伤心处,又不禁泪如雨下。
裴起有些烦躁的看着她,却不好说什麽。他只想着要如何安抚吴氏,才能封住她的口。
而南溪披着外衣,低着头坐在一旁,有些窘迫与难堪,像这样被旁人撞破情事,已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被师父赶下山,这一次不知道又是什麽。
裴旺看着南溪的表情,似乎想安慰几句,但总感觉现在不是时候。
吴氏总算哭诉完了,目光不善地看着南溪,看他这般妖Jing的长相,又想起他那怪异的身子,不禁还是有些害怕。但她想,天大地大的,当初丢弃儿的地方与家里隔了千里远,哪能这麽巧就碰上了呢。她试探性的问:“南公子家住何方?父母是谁?”
“我”南溪看向吴氏,犹豫一会还是诚实道:“不知父母是谁。”
吴氏追问道:“这话如何说?”
“我出生之後就被丢弃,被好心人收养。”
吴氏的手隐约有些颤抖,但表面上不显露出来,“你可还记得,你被丢在哪个地方?”
“吴娘子!”裴起以为吴氏是故意要欺负南溪,吼了一句:“别太过份了。”
“我这不是”吴氏也急了,随口胡诌一句话出来:“想帮老爷你收拾善後吗?也得向他家里人交代。”
裴起闭口不说了。要是说南溪是自己从小倌馆赎回来的,恐怕她会发更大的火。
南溪知道裴起是有意不提小倌馆的事,只得自己接话,他说出了寺院的地点,以及周围的环境描述,却故意不说名字,就是怕他们知道自己曾在寺院待过,是个和尚。
但吴氏根本无法想这麽多了,因为南溪描述的地点,正是他与裴起弃子的地方。就算她不想相信,但南溪异於常人的身子这一点怎麽样都是个铁证。吴氏害怕的连声音都在颤抖,“你今年几岁了?”
“十九。”
吴氏摔了杯子,整个人突然变得失魂落魄的,口中低喃道:“报应,真是报应”
“怎麽了?这是”裴起不明所以,也知道吴氏的反应不太正常。
“老爷,你还记得我在怀裴兴之前,还有一子吗?”
裴起听吴氏这麽说,自己也想起来了。他震惊地看向南溪,却是对着吴氏说话的,“你你是说南溪是?”
吴氏点了点头。
裴家父子把自己儿子与手足当成男宠,这真是裴家一件天大的丑闻。
裴起与裴旺震惊过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麽了。两人意气风发地来,最後却魂不守舍的离开,连南溪也不敢多看一眼。而吴氏看了南溪一眼,像是心中有愧,但也不敢多看,匆匆的跟在裴起身後。
反倒是南溪知道自己的身世,并没有太过震惊。人lun常理的观念於他太过淡薄了,有等於没有一样,远不如破戒来得严重。
如果裴家父子曾留意的话,会发现南溪虽然乖巧听话,却连一个喜欢都没有对他们吐露过。
他心静如水,甚至仍照旧坐在案前,提笔默写心经。
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
无就是空。
他早已没什麽可在意的了。
裴起烦躁的厅中在踱步,他不知道怎麽会这样,他竟然玩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想起他在床上对南溪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事,简直羞愧得无地自容。
裴起虽然不是好人,却极重视lun理纲常。他生长在大家庭中,从小就耳濡目染,观念早已根深蒂固。当初弃子虽然是不得已的做法,但也是为了裴家血脉的延续,否则,自己的嫡长子是这样的身子,将来还不知是否能娶妻,怎能服众?裴家家主之位早就轮不到自己了。
他烦恼不出个所以然来,今後更不知道该怎麽面对南溪。而现在就算知道南溪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能让他入裴家族谱,让後辈耻笑。
吴氏也是六神无主,如今南溪既已回来,断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轻易抛弃了,“老爷,你打算怎麽办?”
裴起叹了一口气,道:“就养着他吧。”
吴氏以为裴起还有那种心思,连忙问道:“你还去找他吗?”
裴起拂了拂袖,“不去了。”
从前是不知道,但如今对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他是怎麽样也做不来了。
吴氏似乎松了一口气。这事不能闹大,但事关女人的颜面,她也不好问裴起是不是喜好男风。经过这次的事之後,她暗暗警惕自己,从今往後要更留神、更防着外人点。
如今既然吴氏已知情,裴起也不再偷偷摸摸的了。他心想补偿这个孩子也好,便派人把好东西与新鲜吃食往南溪那里送去。
吴氏看过目录,也没有说什麽。她现在只担心裴起送着送着就心软了,又忍不住去探望他,做那些有违常lun的龌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