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殿,红袖宫小少主的后宫,奢华迤逦,美人如云。
此间公子,除去一两个暗卫,大都出身高贵,有北疆上赶着送来攀附巴结的,有红袖宫亲自挑选的,还有小少主游山玩水收来的风流债。
风水殿新来的公子善若水,姿容风流,气质出尘,传闻曾是红袖宫影主。影卫身份本低微,殿内一些自诩金贵的公子瞧不上他,言语不堪,他倒不在乎,一人独来独往,相安无事。
东方既白,晨光熹微。善若水如往常一般习武归来,沐浴更衣。他一身白衣,墨发以玉簪绾起,潇洒恣意。他正欲前往膳厅,只见一人匆匆而来,差点撞他身上,定睛一看,为陌华。
陌华来自北疆,出生将门,其父为表忠心,将长子进献给炎帝为宠,炎帝遂命其为萧羽凤之伴读,陌华容貌阳刚俊美,性格敦厚,武功小有造诣,稀里糊涂的伴读上了床。
善若水与他平素还算说过几句话。
“华兄,何事急匆匆?”善若水扶住陌华。
陌华忙不迭道歉,为善若水抚平衣衫,随即道:“你未听闻麽?暖香阁的岚辰公子昨夜投湖死了!”
善若水一惊:“好端端的,怎会寻死?”
风水殿里的公子们虽为侍人,身份高贵,吃穿用度都是上好的,规矩不多,赏赐不断。
公子岚辰与岚心为一对双胞胎,容貌极像,出生鲤鱼乡123,身形柔弱却不软弱,文人风骨傲气凛然,岚辰弹得一手好古琴,得小少主青睐。
岚心却一直郁郁寡欢,不得宠爱,一日夜里喝多了坠湖而亡;岚辰悲痛欲绝,花了三月才缓过来,侍奉主子两次,就投湖而死。
人生易尽朝露曦,世事无常坏陂复。
善若水心底感叹。
陌华凑到他耳边低语:“如今殿里闹得也不成体统,拉帮结派,诽谤诋毁,风言风语,口舌杀人,之前便有人传岚辰的闲言碎语,有说他害死胞弟争宠的,有说他那处纹狐妖惑主的,他本一斯文人,又不擅与那些人争辩,气急之下竟以死证清白,真是糊涂。”
善若水蹙眉。
“听闻他临死前上书了主子,不知书信中写了什么。”陌华面有忧色,长叹一声。
善若水隐约有不好预感,出言安慰:“你我岂是道听途说之人?且我们素与他无甚交集,安心。”
两人再说几句话,告辞离开。
次日午后,善若水正赏院中新来的白孔雀,忽闻一阵混乱脚步,几个劲装侍卫见着他,冷脸道:“少主有令,所有公子暖香阁见驾,您请吧。”
暖香阁,公子岚辰的居所。
善若水应了,想换一身衣裳,却被人三番催促,只好匆匆去了。
当他进了暖香阁,走入岚辰的小院,院里已跪着二十来个公子,一排黑衣侍卫立在左侧,鸦雀无声,静穆压抑。
小少主萧羽凤一身玄衣,长身立在檐下逗鹦鹉,看不出情绪,那鹦鹉倒是活泼。
善若水屈膝跪在后头,和所有侍人一般,低眉顺眼,缄默无声。
人很快聚齐。
萧羽凤将银铃铛挂在木架上任由长毛白鹦鹉叼啄,他水润墨瞳一一扫过跪了两排的侍人,冷冷下令:“去教训他们胡说八道的嘴。”
善若水心里一紧,他没想到主人如此任性,竟要为岚辰而责罚风水殿所有的侍人;可转念一想,风水殿养着的不过是主人的宠物,又有什么不能打的。
一排侍卫走上前来,自右向左一边走一边挨个扇公子们耳光。他们皮糙rou厚,又不会怜香惜玉,下手颇重,院中回荡噼噼啪啪清脆响亮的掌掴之声,偶尔带着隐忍呼痛。
一群公子长跪院中,双手缚身后,每人跟前立着一侍卫,挥掌左右开弓狠掴他们脸颊,毫不留情,清脆巴掌声交相呼应,一张张白皙俊俏的脸被抽打得摇摆不止,慢慢红肿。
萧羽凤不喊停,责罚不会停止。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公子们个个满脸通红,颊rou高肿滚烫,有的红了眼眶,有的嘴角出血,可他们不敢闪躲,唯有咬牙承受一下重过一下的耳光。
善若水跪在人群里,脸颊被侍卫大力抽得左摇右摆,双颊火辣辣的痛,他不敢抗命,然内心羞愧屈辱,只默默数着挨打的数儿,盼望主人早些消气。
约莫掌嘴了一炷香功夫,几个年少的公子忍不住疼痛啜泣起来,萧羽凤冷眼看着侍卫又抽了二三十下,这才大发慈悲抬手让停。
侍卫停下责罚,立在一旁。
再看跪着的公子们,满脸通红,指痕布满苍肿脸颊。
“红鸢是谁?”萧羽凤满含威压的眸盯着院子里跪地侍者,冷淡开口。
一青衣公子吓的哆哆嗦嗦,连滚带爬出来,颤抖叩首:“主主子”
萧羽凤挥手,仿佛处置一条狗一样随意:“拿板子抽烂他的嘴,废了xue扔出去。”
“主子!”青衣公子吓的两腿发软,他连滚带爬扑向萧羽凤,口中喊着,“主子,奴冤枉啊!奴从未非议岚公子——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