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一排烟雾,寥寥白烟拂去了男人眼底几成狠戾:“每年春节,陈学都会带全家人去布里斯班的别墅住一阵子,今年应该也不例外。”
“……”
“陈学的小儿子陈鸿杰你应该见过。”杜少熠抓着手机,嘴里的一番话说出,他连半点犹豫也没有,“你提前在布里斯班那边安排几个外国人——”
那头的人忍不住发出了震惊的呼声:“少爷,您是想把陈鸿杰做了?!”
杜少熠冷冷一笑:“我要他好好的,除了被几个男人强`jian之外什么事也没有。”
“少爷,陈鸿杰得罪你了吗?”话从杜少熠嘴里说出,对方并不觉得他有多坏多狠,反而觉得幼稚。他为杜少熠做过太多不能见光的事情,唯独这一件实在不像杜少熠的风格。而且杜少熠为什么会选择在现在动陈家的人?
杜少熠没回答心腹的话,只提醒他道:“陈鸿杰一直带着贴身保镖,让你的人注意安全,也不要露馅。”
“少爷您放心吧。”虽然有无数疑问,但那端的人还是选择了缄口服从。
答应陈鸿杰的事杜少熠会去做。
只不过就像陈鸿杰所说,一码归一码。
在他的世界没有等价的债务,只有加倍的赔付。所以只是要陈鸿杰断了保镖的手,还远远不够。
谢玉很脏?他倒是认为他比陈鸿杰那小子干净了无数倍。
谢玉惊醒的时候是半夜。他在黑暗中一跃而起,脑子里的弦紧紧绷起,虽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但浑身的知觉在第一时间恢复到了极致。
忽略一身的疼痛,他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但立刻,一只手臂圈在了他的腰部,牢牢地扣住了他。
“别闹,好好睡觉。”男人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带着些困倦的慵懒。
这声音这么熟,就是做梦谢玉也不可能搞错。
他顿时懵逼了。
什么情况?杜少熠?!
顺着腰上的手腕翻了个身,青年的脸对着躺在枕头上模糊不清的男人,脱口吼道:“你和陈鸿杰一伙的?!”
“谢玉,你是猪吗。”男人的骂声是那么的欠扁。接着他松开他的腰,打开了一排壁灯,并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分别了不到一夜的两人,就又这样面对着面了。
谢玉怎么都想不通,在他昏迷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陈鸿杰,为什么一睁开眼睛看到的竟然又是杜少熠这害得他没能干过陈鸿杰只能束手就擒还被陈鸿杰那个小人电晕的罪魁祸首!
“……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谢玉暴躁。
“我辛辛苦苦去陈鸿杰那里救你出来,你就是这态度?”杜少熠靠着床头盯着他,眼底闪动着复杂的情绪,“谢玉,人心都是rou长的,大半夜的,我原本该在家里休息,就因为你父亲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急着到处找你。于是我花了无数的Jing力、人力查你的下落,又亲自去陈鸿杰那里救你。我跟他周旋了一晚不说,把你救下来之后还得帮你瞒着你家里,这一切对你来说是不是很容易?容易到你一醒来就不分青红皂白认为我和别人联合起来害你?”
“……”谢玉从没见杜少熠说过这么多话,男人的眼底不仅有动怒的冷意,竟还隐隐闪动着受伤之色,就这么一番话、一个眼神,便弄得谢玉的脸都烧了起来。
前一刻他还在埋怨杜少熠,这一刻他不仅什么生气痛恨的都消失了,甚至真心实意地愧疚了起来。
他不知道他昏迷之后发生了那么多事,不知道杜少熠竟然会亲自去救他,虽然存在着几乎狐疑,但他更觉得杜少熠的解释就是真相。
青年别扭地转过脸,嘀咕道:“我会被陈鸿杰得逞还不是因为你。”
男人的视线依旧落在他的脸上,烧得他连耳朵也发起了烫:“那确实是我的错,是我做得太过,我知道以你的身手还不至于落在陈鸿杰的手里。”
谢玉没想到杜少熠竟承认了错误,一下子倒显得他自己小气。
他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扭正了脸,杜少熠正认真地凝视着他。
“我冤枉你是我不对,还有,谢谢你去救我。”他喉头滚了滚,忽然也不觉得跟杜少熠言和有多难了。
他性格冲动实则又直率,并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只不过在杜少熠的面前却总是有太多说不出来的什么。或许因为这个男人太爱招惹他,让他总是忍不住和他对着来,他何时想过他会为了他去做些什么呢。
男人眼神里的寒意和谢玉第一次所见的那股委屈渐渐散去。谢玉看着他,他也在灯下看着谢玉。
空气安静了刹那,杜少熠伸出手说了声:“过来。”
对男人的这种言行,谢玉习惯性警惕地往后仰了仰。
杜少熠见他这样,发出了一声不知是叹息还是玩味的笑:“你要退到哪里去?”
谢玉这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度,往杜少熠身边倾了一截身子。
“干什么?”青年低声问,眼底依旧保留着一丝警觉。